見她離去我也鎖了門徑自向朝歲街走去,朝歲街是昱城裏最繁華的街道,這時辰正趕上早市街上熱鬧非凡,我停在昱城最大的酒樓--溢香居前,抬頭看二樓雅間的雕欄,那扇窗現下關者,依稀是幾年前的樣子,我笑笑.“客官請進,請問幾位?”已經從店內迎出來的小二笑著招呼道。“就我一人。”我答道,腳下隨著他找了個偏些的小桌入坐,小二為我沏了杯茶問“客官都吃點什麼,我們溢香居可是南北風味俱全,整個昱城就數我們這最齊全……”我微笑道,“把你們拿手的都拿出來吧!”小二明顯一愣道,“姑娘一個人能吃下那麼許多?”眼光貌似隨意地往我身上打量了兩眼,猜想他是懷疑我身邊的銀兩不夠,我從身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錠銀子道,“不礙事的,去備了來就好。”小二見了銀子也不再說什麼,道聲“好咧”便離開了。不多一會兒,桌上便已擺滿了各類冷熱幹濕的菜肴,我淺淺喝了口茶一一嚐下去。鹽水雞切塊均勻,下筷舉了一塊,雞表麵尚有彈性,火候適當,入口果然香嫩。蟹粉獅頭的蟹粉香濃鮮厚,未染獅子頭的重濁反添其醇香,輕咬一口滿口留香。百果羹甜湯濃稠,百果卻香脆……溢香居的手藝果然是名不虛傳,將滿桌的佳肴嚐了個遍後我也不再細品,將那美味盡數祭了自己的五髒廟,閉上雙眼假寐了一會兒喚道,“小二。”“客官,有什麼吩咐?”我起身遞了一錠銀子道,“不知可否借用一下店裏的廚房和食材?”“這……”小二遲疑道。見他有意拒絕我又遞了一錠銀子道,“煩請幫忙與掌櫃的商量一下可好?”遠遠看著他從櫃台那邊微笑著奔向我,我摸著已經空蕩蕩的荷包嘴角輕揚……
見了我一盤盤端出的菜肴不僅小二驚訝,連著溢香居的掌勺也停下了動作看著這一道道叫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菜式。“我鬥膽請各位品嚐。”看著滿桌的紅綠,我道。打頭的那男人猶豫了片刻後首先上前,當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由懷疑轉而驚訝進而轉向驚喜的時候,我知道我成功了。見他麵帶滿足地逐盤試吃後麵的幾人也陸續舉起了筷子……當盤中都如狂風洗卷後一般光景時,我聽見他們彼此間小聲交談卻聽不清內容。打頭那人行至我眼前坦言道,“姑娘廚藝精湛,非我等能及。”這比我想象中著實順利了不少,不禁欽佩地打量著眼前之人,摸約六旬而頗有廚者之態,心中好感倍增道,“恕我唐突了,敢問那道腐乳羊片可是出自您之手?”他麵色一驚道,“確是。”果然如此……我微笑著點點頭。他道“我是這裏的掌勺,姑娘可否考慮留在我溢香居?以姑娘的手藝,若不讓更多人嚐嚐未免可惜,若姑娘願意,我肖逸止願讓出主廚之位,必向方爺薦姑娘。”他的話語誠懇,讓我心中一暖,餘下的幾名掌勺卻因這席話而神色各異,我暗笑了一下轉向肖逸止道,“多謝肖師父,血淚我卻之不恭了。”……
“你便是肖廚師所說的神廚?”如劍的眼光從我身上掃過,薄唇抿成一線。
“是肖師父抬愛了。”我不卑不亢道。
“一個女娃,竟敢上我溢香居弄斧……”我正欲出聲反駁,卻聞他笑了起來,道“好,我就給你溢香居的主廚之位。”我抬眼看他喜怒不形於色的臉,這人實在讓人有些摸不透,“謝方爺”既然摸不透避開便是,我道。“每月按例是五十兩。”他道。我輕揚了揚眉。“怎麼?不滿意?我們溢香居是從不虧待主廚的。”他暗示這月俸已經極高了。“血淚隻願分得月利的半成。”我道。方岩若含笑撫著他翠綠的扳指,“你確定溢香居能盈夠一千兩?”“血淚不做沒把握的決定。”“好,就允了你。”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他的臉從陰影中露出來,同樣是冷俊異常,“從明日起便可來上工了。”“血淚知道了,血淚告辭。”朝他點頭示意後我轉身出門,感覺他的眼光一直追著我,在轉身的刹那,我看見他嘴角優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