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薑明月起床來伺候之時驚訝地發現端木幽凝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唇角甚至帶著甜甜的笑意:做什麼好夢了?
端木幽凝這一覺一直睡到臨近晌午,還是被薑明月與索天漓的說話聲吵醒的。兩年來,她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實,果然心病還須心藥醫,喝多少安神湯都是徒勞。
聽到響動,薑明月推門而入:“姑娘,你總算醒了,昨夜沒睡嗎?”
端木幽凝笑笑:“嗯,天亮的時候才睡的。”
薑明月還未來得及問她半夜不睡覺忙什麼,隨後進門的索天漓已經雙眉一挑:“姑娘有好事?”
他相信那不是錯覺,端木幽凝的笑容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一種不自覺的呈現,兩年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端木幽凝也並無隱瞞之意,抿了抿唇,她輕聲說道:“尋歡,明月,昨夜我的確沒睡,因為有客人到訪。”
薑明月奇怪地皺眉:“客人?誰?”
房門跟著被關起,掩住了一室的秘密。
端木幽凝如何跟兩人解釋的不得而知,但片刻之後,兩人臉上都浮現出明顯的喜色,尤其是薑明月,更是興奮得連蹦帶跳:“姑娘說的是真的?!湛王其實並沒有背棄你?!”
“嗯。”端木幽凝點頭,“不過為免引人懷疑,他會暫時隱匿,與佛像一起現身,你們務必保密。”
薑明月連連點頭,索天漓已含笑開口:“恭喜姑娘,終於解開心結了!”
端木幽凝原本有些擔心他會介意,然而看到那雙清澈如山泉的眼眸,她便知道一切都是多餘,不由微微一笑:“嗯,這兩年多虧你悉心照顧……”
“姑娘,依我們之間的情分,還需要說這種話嗎?”索天漓歎了口氣,很是無奈,“瘮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端木幽凝忍不住失笑,薑明月已經萬分好奇地開口:“姑娘,湛王說的苦衷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你一下子就原諒了他?”
端木幽凝抿唇,繼而搖了搖頭:“事關重大,我不便多說。但我保證,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而且那一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晌午過後,端木幽凝正在房中看書,突聽門外傳來玄衣衛的嗬斥:“什麼人擅闖謝客齋?報上名來!”
一旁研讀醫書解悶的薑明月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向外一望,接著回頭以口型示意:東陵晨陽。
哦?莫非他也懷疑神醫寧遊是假的?
端木幽凝無聲冷笑,低聲說道:“讓他進來,聽他說些什麼。早晚是要見麵的,藏著掖著反而更容易引人懷疑。”
薑明月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門問道:“兩位大哥,怎麼了?”
看到她,東陵晨陽立刻目光一閃,明明在仔細打量,卻還要裝得彬彬有禮:“這位兄弟,本宮有禮了!本宮乃是玉麟國太子東陵晨陽,這位是太子妃、鳴鳳國公主宇文珺。我二人絕無惡意,隻是有事求見神醫,請小兄弟代為通傳。”
薑明月立刻行禮:“原來是東陵太子、太子妃,二位遠來是客,快快請進。”
東陵晨陽含笑稱謝,帶著宇文珺入內。端木幽凝放下書本起身,不卑不亢地抱拳施禮:“草民見過東陵太子、太子妃。”
“不敢,神醫免禮。”東陵晨陽還禮,目光微微地閃爍著,“冒昧打擾,還望神醫恕罪。”
端木幽凝不動聲色地請二人落座,又吩咐薑明月上茶。東陵晨陽稱謝,心下卻暗自疑惑:左瞧右瞧,這寧遊都是個如假包換的男子,莫非自己真的多心了?
等薑明月退在一旁,端木幽凝才開口:“不知東陵太子前來,有何吩咐?”
“不敢,是有求於神醫。”東陵晨陽忙擺了擺手,狀似為難地壓低了聲音,“此事說起來頗有些難以啟齒,不過神醫的醫術和人品宮裏宮外都交口稱讚,本宮信得過。阿珺,你過來吧。”
宇文珺答應一聲,磨磨蹭蹭地挨了過來,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東陵晨陽苦笑一聲,接著說道:“神醫,本宮與阿珺成親已有兩年,一直夫妻和睦,相敬如賓,唯一的遺憾是至今尚無一子半女。雖也請禦醫看過,卻都不曾看出個所以然。聽說神醫的醫術冠絕古今,這才冒昧打擾,萬望神醫施以援手!”
宇文珺一直無所出是事實,就算這位神醫真的是端木幽凝,也不怕她看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