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小草比花還重要4(1 / 3)

第三輯 在愛意盈盈的塵世明媚地行走

或許你隻是一個卑微的小人物,或許你生活中有不少的煩惱,但這些都不應該成為你憂愁的理由,都不該當作你抱怨的借口。其實,你隻須仰起頭來,就會驚訝地看到:滾滾紅塵裏,固然有很多的不如意,但充盈其間的卻是豐富無比的愛,那數也數不清的親情、友情、愛情、真情,那讀也讀不盡的憧憬、追求、奮鬥、創造……都在生動地告訴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選擇一條明媚的道路前行,都可以書寫自己明媚的人生。

如果你正在風雨中跋涉著,那麼,請用你的歡顏,去迎接陽光簇擁的那一片明媚;如果你正被幸運寵愛著,那麼,也請用你的感激,去饋贈一份你無愧命運垂青的明媚。

你也可以如此優雅

踏著金黃的落葉,我沿著鬆花江大堤徐徐而行。秋日的江水,像一幅陳年的油畫,多了一分寧靜與澄碧,也多了一分耐人尋味的深邃。

受北京一家雜誌社的約請,我要去采訪一位已是耄耋之年的剪紙藝人。因為距約好的時刻還早,我便決定先在江畔走走。於是,我就驚喜地邂逅了那個在江堤上以水代墨練書法的他。

這些年來,在城市裏的許多公園或廣場上,我不時地會碰到一些拎著水桶,拿著特製的筆,旁若無人地揮毫潑水,一展水書技藝的書法愛好者。偶爾,也會駐足欣賞一會兒,默默地品評一番。

他一下子吸引住我目光的,是他手中揮舞的那支獨特的大筆,更像是隨處可見的一把拖布,長杆的一頭是粗糙的棕棉,那樣隨意而懶散地一束,與我在單位裏每天擦地的拖布沒什麼兩樣。

然而,就是那樣一把再尋常不過的拖布,被他蘸了清水後,一隻手揮舞著,筆走龍蛇,上下翻飛,一會兒的工夫,江堤上便留下一串氣勢磅礴的行草,內容正是毛澤東的名篇《七律·長征》。

“哦,好功夫。”我禁不住讚歎起來。

“過獎了,不過是信手塗鴉而已。”他謙遜著,手卻沒有停下來。

“練了很久了吧?”我指了指他那遒勁的書法。

“一年多了。以前身體沒毛病的時候,整天忙著工作,怎麼也不會想到我這個大老粗,還能練書法,而且是水書。”他淡然地回答。

“看你現在這身手,蠻健康的啊!”看他很輕鬆地舞動著手中的拖布之筆,誰能想象到他是一個病魔纏身的人呢?

“是的,我也感覺自己很健康。”他臉上泛著紅潤的光。

他與我接下來的交談,卻讓我驚訝萬分。他語氣平淡地告訴我:他姓耿,今年剛剛五十歲,去年查出了胃癌,已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上個月,又查出了胰腺癌,醫生說已沒有動手術的必要了。

我怔怔地看著老耿,仿佛在聽他輕描淡寫地說著別人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都是被死亡預約了,為什麼現在還要練字?”他看出了我的困惑,“我隻讀過五年書,這一輩子似乎都沒有擺脫貧困,日子稍微好了一點點,又讓癌症給纏住了。剛開始,我也曾抱怨命運不公。後來,也就坦然了,窮也罷富也罷,好也罷壞也罷,不都是過日子嘛?於是,我就決定用最節儉的方法練練字,補上年輕時的遺憾。”

“就這麼簡單?”我望著老耿那早已悟透人生的雙眸。

他點點頭,又繼續書寫,這回他寫的是楷書,內容是《聲律啟蒙》中的句子。

看著他那樣一筆一劃,認真得像一個小學生。我不由得對著那些很快便要被陽光擦掉的字跡肅然起敬,仿佛那些匆匆逝去的水字,是一隻隻會說話的眼睛,在無聲地告訴我關於生命和人生的某些真諦。

在告別老耿去剪紙藝人的路上,我又有幸結識了一位擺水果攤的詩人。

我在挑選水果的時候,他似乎根本沒看見我這位顧客,隻顧握著一截鉛筆頭,在一個演草本上快速地塗抹著,他頭搖晃著,嘴裏還在不停地念叨著。

耐心地等他停了筆,為我稱量、包裝好水果,我好奇地問他:“剛才那麼專注,在寫什麼呢?”

他有些靦腆道:“寫詩呢,突然來了靈感。”

“我可以拜讀一下麼?”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人,在這樣的生活境況裏,竟然還保持著一份難得的詩情。

“隻是喜歡,主要是寫給自己看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寫詩的本子遞給了我。

哦,他寫了不少呢,其中不乏讓人眼睛一亮、心靈一顫的好詩句,比方,寫向日葵的:“你金光四溢的花環/將明媚地旋轉整個夏日/像花中的女皇 /威儀而典雅”;寫菠菜的:“你內心深藏的鐵/有著怎樣攝人魂魄的光芒/在生命中多麼不可或缺”;寫彼岸花的:“你不是我的彼岸花啊/我謙卑的願望/ 綴滿所有感恩的土地/從一粒被岩隙收容的種子開始/此後的時光全部用滿懷的期待和追尋充盈”……讀著他的那些從生活中提煉出來的精美的詩句,我的心仿佛被一雙溫暖的手柔柔地撫摸著,塵世的喧嚷和嘈雜,在那一刻全都被屏蔽了。

“真好!能夠寫出這麼多美麗的詩句,真是一個叫人羨慕的詩人。”我敬佩地望著麵前這位其貌不揚的水果攤主人,想他一定有著錦繡的心思。

“謝謝您的鼓勵,我寫詩隻是不想讓生活低到塵埃裏。”他隨口的一句表白,竟也是那樣的詩意盎然。

在剪紙老藝人素雅的小屋裏,我從老人的口中得知,那個擺水果攤的中年人,妻子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他下崗多年了,靠著擺水果攤供出了一個讀北大的女兒。我又一陣驚愕後,又提到了老耿。老人輕輕地道了一句:“這樣優雅的人生,在我們的身邊,其實有很多呢。”

是啊,僅僅在一天裏,我便有幸遇見了三位擁有優雅生活的人,他們雖然都是普通的凡夫俗子,也有著常人的苦惱、窘迫與無奈,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優雅,選擇了站在精神高地上,把世俗的日子過得更精彩,更有品位。

優雅就這麼簡單,你也完全可以做得優雅一些,再優雅一些。

甜透歲月的糖果

又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愛因斯坦剛要走出辦公室,助手過來告訴他:有人想請他周末去做一次演講,報酬是一萬美元。”

愛因斯坦沒有絲毫猶豫,便一口回絕:“我周末有安排,沒時間。”

“難道您不能少給蘇菲補一次課嗎?”助手知道他每個周末都去給讀初中的小女孩蘇菲輔導數學。

“不能,我還想著她的糖果呢。”愛因斯坦笑眯眯道。

“她的糖果就那麼甜嗎?”助手不明白他對那個偶然認識的、並不知道他名字的小女孩為何那樣用心,寧可推卻許多為自己贏得更大聲譽、賺得豐厚報酬的講座、報告或社會兼職,也要風雨不誤地去給她輔導數學。要知道,蘇菲付給他這位“數學特棒的老頭”的報酬,就是將她的糖果分一半給他。

這一天,看到愛因斯坦又滿麵春風地從蘇菲那裏回來,助手忍不住好奇地問他為什麼那樣高興。

愛因斯坦自豪地告訴助手:“今天,蘇菲的老師誇獎了她,說她數學有了不小的進步,說她找了一個優秀的家庭教師。小姑娘也特別高興,特別獎勵了我一把糖果,這讓我感到特別的愉快。”

後來,在愛因斯坦的日記中,人們又看到了他對這件小事的重視——他說蘇菲那天送給他的那把糖果,隻是拿在手裏看著,心裏就有一股特別的甜味兒。它帶給了他無比的快樂,帶給了他十分珍貴的財富。

原來,在這位聞名遐邇的大科學家眼裏,小女孩燦爛的笑容和一把普通的糖果,就是甜潤生命的最好的甘泉。多少年過去了,關於愛因斯坦的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已被人們淡忘了,但那把陳年的糖果,那份一塵不染的美好情愫,卻穿過滄桑歲月,向我們傳來依然甜潤心靈的縷縷芬芳。

他知道數學有多美

他出生在四川省的一個偏遠的山區,交通落後,文化貧瘠,家裏僅有的幾畝薄田,連溫飽都難以維係。

80年代初,18歲的他參加了一次高考,卻沒能金榜題名。他很想繼續讀書,但家徒四壁的窘境,讓他無奈地放棄了求學之路,他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精心地侍弄那些莊稼,春種秋收,忙忙碌碌。再後來,他娶妻生子,像村裏那些山民一樣,過著波瀾不驚的簡單至極的日子。

但不同的是,農閑時,別的農民打牌、喝酒、閑聊,他卻捧起數學書,如饑似渴地研讀起來,隨便抓過一截木棍,或者一塊石片,就是他得心應手應的筆,而大地則是他最好的演草紙。那些不等式、方程、幾何圖形,就像那些長勢喜人的莊稼一樣,在他的眼睛裏美麗地搖曳,如花,一朵一朵,在心頭綻開。

有人說他著了魔,被數學勾去了魂兒,他嘿嘿地一笑,不作任何解釋。

有人說他傻,說他一介農民,整天捉摸那些毫無用處的數學,簡直不可理喻。他卻淘到金子般地自言自語道:他們哪裏知道,數學也有著迷人的美。

90年代,隨著家裏人口的增多,日子越來越艱難,他隻得背起簡單的行囊,外出打工。他種過花,製過磚,養過雞,修過路,扛過包,卸過貨……各種各樣的苦活、累活、髒活,他都幹過。經常每天打工十二三個小時,累得渾身酸疼也時常事。

可不管打工的日子多麼艱難,隻要有一點點的空閑,他便捧起數學書,忘我地沉浸其中,將生活的艱辛和苦難全都拋在了腦後。許多打工者眼裏毫無用處的數學,竟成了他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亮麗了他的生命。

他如此地癡迷數學,誤了不少農活,少賺了一些錢,妻子認為他不務正業,一氣之下跟他離了婚。然而,他對數學始終癡情始終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