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輯 幸福,需要細細地品味
像許多人一樣,我曾經在無端的盲動中,在欲望的誘惑中,在疲憊地追逐中,讓心靈和情感都粗糙了許多,讓許多許多觸手可及的幸福悄然地溜走了,甚至麵對成功時也沒有了多少喜悅,麵對許多值得感動的人事也常常麻木起來……而生活中卻有著那麼多的幸福,值得細細咀嚼,細細地品味。
淡定真好
喜歡那個簡單無奇的詞語――淡定。隻那麼輕輕地一讀,便有一縷清芬撲麵而來,便有一份不事雕琢的樸素簇擁身旁。哦,淡定真好,淡定是花蕊間的一滴自然凝結的露珠,是山穀中兀自奔流的一脈小溪,是崖壁上的一株悠然的小草,是浩瀚蒼穹裏的一顆閃爍超然的星子……從容如花開花落,自在若雲卷雲舒。
與淡定邂逅,是在年味越來越濃的歲末時分,回到闊別許久的故鄉,與兒時的夥伴坐擁一爐炭火,一壺釅茶,敞開幽閉已久的心扉,將悠悠走遠的時光重新拉回眼前,於苦澀中品出香甜,於平實中嚼出深刻。
與淡定相握,是在關閉了手機的紛擾、屏蔽了電視的嘈雜、躲開了網絡的眩目以後,在一襲柔和的燈光下,有些自戀地捧起那本平素難得一讀的詩集,讓那些長短錯落的詩句,溫柔地拂過依然真純充盈的心陌。
一位喜歡登山的朋友告訴我:他最幸福的時刻,不是在登上頂峰的瞬間,而是在半途休息時,氣定神閑地望著山腳下那模糊的村莊和那嫋嫋的炊煙,想著陪自己一路行走的那些美麗的風景,那種實在妙不可言的感覺……
街角的那位修鞋的老者,似乎根本不在意顧客一直都是稀稀落落的。每每走過他的小鞋攤,總見他捧一本厚厚的武俠小說,那副淡然自若的沉浸,簡直就像一個身懷絕技而超脫世外的武林高手。
行走於紅塵間,我曾一度疏遠了淡定,年輕氣盛的自己似乎總在試圖向別人證明什麼,常常無端地盲從和躁動。一份工作做了沒多久,便失去了耐心,這山望著那山高地頻頻跳槽;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就可以打亂自己原有的計劃,草草地行動,但大多是淺嚐輒止地半途而廢;似乎有很多的夢想,似乎自己有多方麵的才幹,去幫人搞策劃,去琢磨開公司,去炒股票,去想方設法進入影視劇寫作的圈子……整天忙忙碌碌,結果卻隻賺得一身的疲憊和無數的失落。
不久前,我去外地出差,遇到了一位十幾年未曾謀麵的大學同窗好友。在那家高層酒樓選了一個清靜角落,我們兩個人慢慢地對酌。
早就聽說好友大學一畢業,便去了南方,數年的打拚後,已擁有數千萬的資產。
見好友西裝革履,神清氣爽,便不無羨慕地問他:“最近又發財了?”
好友莞爾:“最近沒有發財,但破財了。”
我不以為然地輕描淡寫道:“那也肯定是小小的意外,損失一定不嚴重。”
好友輕輕地啜了一口酒,淡淡道:損失不小,五千萬的投資全都打了水漂。
“五千萬?”我驚愕得失聲大叫,手裏的杯子差點兒跌落在地,滿臉的難以置信。
好友依然輕鬆地微笑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沒錯,一下子砸進去了五千萬元,因為一次風險估計不足的錯誤投資”。
“那你還有多少家底啊?”我從好友的臉上竟沒有看到一絲的沮喪,他那份處變不驚的淡定,讓我立刻想到了那個熟悉的詞彙――從容不迫。
好友爽朗地笑了:“我的家底還很豐厚啊,除了一千多萬的外債,是壓力也是動力,我還有健康的身體,幸福的家庭,東山再起的信心,不少可以捕捉的機遇……”
“真佩服你這位真正的男子漢!”我滿懷敬重地向好友舉了酒杯。
好友依舊語氣淡淡地:“其實也沒什麼,經曆了這多年的商海起起伏伏,我隻是學會了看淡很多東西,包括成功和失敗。”
我由衷地點頭:“你現在就很成功,就憑你這份淡定若山的心態。”
好友無言地默許了。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車流,臉上寫滿了剛毅和自信。那一刻,我知曉了淡定若山的神奇與可貴。
與好友相逢後,我豁然開朗了許多,很多原來認為多麼重要多麼需要去爭的事情,忽然覺得根本不值得去浪費時間和精力;突然發現原來許多放不下的誘惑,與自己根本沒有多大的關係。由此,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該努力的方向,懂得了腳踏實地,懂得看淡利害與得失。
再聽到身邊有人抱怨這個不公平、那個不合理,也不再去大聲地辯解或附和,心裏話:一切都很正常,不過是誰去看,從哪個角度看,關乎誰的利益而已。
再不會去斤斤計較一份工作自己多做了多少,不會在意一堆好事自己少攤了幾件。心輕上天堂,連芬芳的夢裏都多了好些山青水秀的內容。
哦,淡定真好!
淡定的老翁,將一臉的平和交給了夏日濃濃的榆蔭;淡定的學者,將一懷的情思交給了靜靜的書齋;淡定的農夫,將一份豐收的喜悅看成是老天對自己勤勞的獎賞;淡定的水果攤主,用小刀剜掉蘋果上潰爛的部分慢慢享受一份別樣的香甜……
淡定,不隻是一種生活姿態,更是一種胸襟,一種氣度,是一種生命從容、靜美的方式。淡定真好,帶著一份淡定,漫步在晨曦中,會感受陽光一點點地溫暖胸前背後;帶一份淡定,仰首星空,會感覺浩瀚正一點點地擴展著心境。那樣的時刻多美啊,淡定,淡定,我聽到了世界最美妙的聲音,正緩緩地流過心靈。
暖透一生的奶酪
她曾暗暗地喜歡過他,但一向自卑的她,從未跟任何人袒露過這個秘密,隻是把一份清純的情感永遠地壓在了心底。
那時,她和他在那所教學水平極其落後的鄉中學讀書。她是他的前桌,但兩人幾乎沒說過幾句話,因為她那時平凡得實在是太不起眼兒了,成績優異的他卻一直是老師和同學心目中的焦點。後來,全班唯一考入縣城高中的是他,自然他也是全班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再後來,他考上了研究生,去了美國。這期間,他和許多同學都斷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