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病情已經讓她不能有片猶豫的餘地,但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卻心跳如雷鼓?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握在金屬門柄上的手終於狠狠一旋轉,門被利落地推開了。

房間很大,屋子裏的被服務員收拾的纖塵不染,然而,房間卻空蕩蕩的,那張寬大柔軟的意大利雕花水床被子整整齊齊,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她原本以為,他喝了小婉給的醒酒湯中了藥會躺在大床上痛苦不堪地叫嘛,然而,空空如也的房間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難道他隨小孫回市裏了,不會吧!緊崩的心弦鬆懈下來,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然後,抬腿筆直地走進屋,清麗的視線在接觸到佇立在落地窗前那抹偉耐挺拔的身形時,整個人筆直地僵在了原地,渾身都不能動彈。

他身上黑色的西服已脫去,丟到華麗的沙發椅上,身著白色的襯衫,領帶歪歪歪斜斜地掛著脖子上,襯衫上深刻的皺褶,還有齊耳墨色短發的零亂,都說明他剛剛經曆過一場刻骨痛苦不堪的掙紮,聽聞高跟鞋接觸地麵的嗒嗒聲。

秦冥修緩緩地回轉頭,當他深沉的視線再看到了門邊那個身著黑色性感衣裙,戴著精美麵具的美麗女郎時,眼睛裏鏤刻出一縷含冰的鄙夷與不屑,多年身居玫壇,倪傳雄玩的什麼把戲?他當然清楚,無非是想要他陷入圈套,破例把指標批給他罷了,他才不會上當了,隻是,這女人的眼睛清澈的尤如一灣清泉,是那麼亮麗晶瑩,而她看到他回頭,卻靜忤在原地,十指交扣在胸前,從她指節隱忍的發白程度看來,他知道她很緊張。

沒想到他還能筆挺地站在窗前,欣賞窗外漆黑的夜景,小婉說她下的份量很重,而他還可以象一座山一樣屹立在窗口,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難受,除了他雙眼飄浮的猩紅以外,他根本與平時一般無二,英俊,帥氣,左臉頰上散落的零亂發絲給他增添了一股狂野的味道。

“秦……市……長”媚嫣不知道要怎麼辦?媚嫣結巴地掀唇。

“關門,過來。”他聲線波瀾不興,冷沉地對她下達命令。

“噢。”吸了一口氣,她依言關上房門,龜速地移動虛浮的蓮步,仿若一個世紀之久,她終於走到了他的麵前,近距離的接觸之下,借著昏黃的燈光,她才看到了……原來,秦市長嘴角不停地抽搐,緊咬的牙齒磨得格格作響,額上的青筋賁起,冷汗正一顆又一顆地從他的額上滑落,可見他隱忍俊的多麼辛苦,不愧是權勢滔天的市長,毅力也好得驚人,隔著一定的距離,她都完全看不出他的確異樣,但是,現在,沉重的呼息噴吐在她的臉蛋上,才知道市長也是凡身,與一般人無二。

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直直穿透她,象是狠不得把她碎屍萬段,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也越來越迷離,他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而她就是一隻可憐的小綿羊,投入了大灰狼的懷抱,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揮手間,精美的人皮麵具從她臉上滑落,滿頭青絲被風拂開之際,秦冥修也看清了那張精致絕色的麗容。

“你……”秦市長驚赫地睜大了眼,詫異的麵容即時肅穆。

“沈媚嫣……”秦冥修驚赫地叫出,詫異的表情即時肅穆,顯然是吃驚不小,根本沒有想到被他強壓在身上的女人會是那個口口聲聲罵他衣冠禽獸的女人,現在,他可是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衣冠禽獸了,可是,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