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農曆為戊寅年,是虎年,也是我的本命年。我的《文心雕龍探索》一書1986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該年也是虎年,離現在有12年了。該書共收19篇論文,代表了我研究《文心雕龍》的主要成果。
50年代初,我在複旦大學中文係教“中國文學史”課的魏晉南北朝階段,初步對《文心雕龍》產生興趣。60年代初,我一度教“中國文學批評史”課,又參與編寫高校文科教材《中國文學批評史》,該書中《文心雕龍》一章(約3萬字)是我執筆撰寫的。在這段時間內,對《文心雕龍》用力較多,除細讀原著外,還參考了不少論著、論文。當時學術界對中國古代文論(特別是《文心雕龍》)興趣頗濃,發表的論文較多。60年代前期,我發表了《劉勰為什麼把辨騷列入文之樞紐》、《文心雕龍風骨論詮釋》兩文,就當時討論中出現的兩個分歧問題(即《辨騷》應列入全書第一部分抑第二部分,風骨的涵義如何),提出自己的看法,這是我研討《文心雕龍》的最早兩篇論文。1976年後,我為複旦中文係本科生和“中國文學批評史”專業的研究生幾度開設“文心雕龍研究”專題課,反反複複研讀原著,溫故知新,陸續又寫了10多篇論文,並於1984年編成《文心雕龍探索》一書。
我原先覺得過去研究《文心雕龍》的著作、論文頗多,較難出新意,隻想就有心得處寫少數幾篇論文。後來心得逐步有積累,寫出的論文遂多,能編成專書問世,這是原先沒想到的。
《探索》一書中的《文心雕龍的宗旨、結構和基本思想》一文比較重要,提出了我對《文心》一書全局性的看法。該文認為:《文心》原是一部寫作方法指導性質的書,但書中討論到不少文學理論、文學史的重大問題,見解精辟,富有理論價值,因而仍是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巨著。《文心》全書可分寫作方法總論、各體文章寫作論、寫作方法統論、附論四個部分。時下流行的看法,是把《文心》的第二、第三部分喚作文體論、創作論,在這方麵我的看法很不相同。目下有的同誌讚成我的看法,有的同誌持不同看法。這種學術問題上的分歧意見,要通過長期的鑽研和討論來解決。
我研究《文心雕龍》,力圖闡明劉勰文學思想的原來麵貌。在方法上,除注意統觀全書,避免片麵性,注意把《文心》與南朝其他文論聯係起來考察外,特別重視把書中的理論原則與作家作品批評聯係起來考察分析,我覺得這樣做,更有利於看清楚問題的真相和實質。《探索》一書中有不少篇章,如劉勰對民間文學的態度、他的風骨論、他對漢魏六朝駢體文學的評價與論宋齊文風等篇,都是著重從這方麵考察、分析的。
80年代中後期,我和楊明同誌合編《魏晉南北朝文學批評史》(七卷本《中國文學批評通史》之二),其中《文心雕龍》一章有10萬餘字,由我執筆。該章吸收了《探索》一書中的主要研究成果,其好處是較係統完整地介紹了《文心》全書,但由於受到批評史書性質體例的約束,不免也說了一部分介紹性的話,同時對某些專門問題,也未能充分地展開論證,這是它不及《探索》之處。《探索》問世後,我寫的有關《文心》的單篇論文很少,僅四五篇。
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