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趙君 應征信之一(2 / 2)

到了機關後,也談過。辦公室主任親自找我,把自己女兒介紹給我。曉得嗎?機關裏的女領導,比較多的喜歡自己為子女當紅娘,這樣做起來的家庭她們比較稱心。我隻認緣份。談了,狂妄得要命,好象我不僅是她母親的部下,也是她的部下,又吹了。哪裏,我不封建,絕沒有大男子主義。我父親也不是,他從沒對母親說句重話,他們很和諧。妻子嗎,要象妻子,象母親,象姐姐,也象妹妹。我談了幾個,隻感到自己得時而扮長輩,時而扮小狗。我不願意從奴隸到將軍,我追求和諧。看來那些小姐很少有相宜的,她們把年齡小也當作資本。

“是羅,主任對我有看法了。看來還是你們社會經驗豐富。當時我想都沒想到,師長的女兒也沒搬出老子來壓我,誰知我會栽在女主任手裏。開始還蒙著,不知為什麼批評多了,什麼不安心工作,什麼整天寫報屁股文章,什麼好高鶩遠,‘電大’也不讓讀。連長得瘦點,也成了大掃除派不上大用場的罪狀。當初,她那1.6米的女兒不就是衝我這1.75米的線條來的!”趙君忿忿然了。“經打字員小馬提醒,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改正已來不及,不管我怎麼表現也無濟於事,何況,我又不想改正!”

換工作?當然想,都聯係好了,到文化單位,硬是不放。小馬說,資料室的小王幾次向她打聽,對我有興趣,不妨試試,或許對調工作有利。我不懂小王有什麼法道,再一問,原來官壓一級,副局長的女兒。

“嗐,讓你們說中了,都與官員小姐有緣份。這次征婚的女士,通了幾次信,發現也是幹部子弟,隻是父親已在‘文革,中去世。什麼原因?不敢自誇,’白馬王子,的雅號早就有了。兩個哥哥叫我別以貌傲人,其實,本人是深受其害!”趙君做了個誇張的手勢,舉起咖啡壺為我們滿上。

“怎麼想到應征?我不想別人介紹,周圍也沒合適的,偶然看到《月老報》,覺得那個征婚條件特別打動人:‘善於體貼’看來她重感情。我們鄰居有兩個當姐姐的,為了弟弟的婚事,一次次打老遠的從楊樹浦往這兒趕,比辦自己的事還操心,真沒說的。在辦公室裏,也就小馬對我說些真心話,她比我大三、四歲。那位征婚女士結過婚,感情肯定比一般人成熟。我想做些事,要在社會上站住腳,走下去,希望找個有過磨練、能承當義務的女性。不是說,好男人通過一個好女人走向世界?如果對家庭還要付出極大的耐心,在社會上又得時時謹慎,那生活太累了!我還有父親要照顧。不不,你們誤會了,我不是要找個做家務的。家務,我現在不也在做!我希望有個支撐家庭的穩定因素。我沒有上山下鄉,說實話,有這種機會我也不會去。可我對上山下鄉過的人有好感,這一代人有責任心。男子漢的責任?我不這麼認為,一個家庭光靠男子漢在外拳打腳踢,其實也是封建型的。”

趙君的眼光移到書桌上,台燈旁有一張婦女的半身像,看來是他母親。

“我父親很沉默,我知道他很寂寞。我有時,也有種孤獨感。不能想象,找一個不懂人情的女子,在我們家大吵大鬧,象對門那個時髦女郎那樣。我會跟這樣的人跳舞、溜冰,玩得熱火朝天,但是,還有家庭呢?生活呢?這副擔子是很重的。”趙君聳了聳右肩。

趙君自有他的戀愛經曆,戀愛邏輯。我們拜讀了不少年齡“倒差”較大的男士的應征信,發現有一點卻是共同的:孤獨感,要找情感型的、能支撐家庭、甚至在事業上可鼎助的“大姐”。社會生活節奏快了,人情薄了,對手多了,小丈夫們感到了壓力。

原來是你!

“應征者為國家幹部。離異有子女,但無須負擔。如果願意,請在本月25日上午9點複興公園馬、恩塑像後見麵,聯係信號:手持《紅旗》雜誌,屆時稱呼‘老錢’即可。此事未成之前,希望絕對保密,以免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