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憤本嫌麻煩就沒有跟著登上城去,獨自坐在石階上。待他聽得上麵有了爭吵之聲這才不得不強打精神上樓,正好趕上王慶陽問到於可諾之事,他趕忙將話接過來:“王先生,是這麼一回事,劉瑞去那小院尋我不到,一打聽才知道我去了錢來倉,哈哈,我這人您知道,閑不住麼,他到了那把縣令府那邊情況剛對我們大概一說,於可諾竟然就到了,我們三人一商量...”
王先生冷著臉聽他訴說,不時地提問幾句,有些雷憤未提及之事劉瑞在一旁略作補充。當雷憤說到他們判斷北虞先頭人手不足,若同王先生會合必不敢追擊時,王先生的臉色才微微好轉,思考片刻後轉向紫宏一躬到底:“紫軍候,王老兒在這裏給您賠禮了,此危急時刻某也是不得不慎,錯怪於你,請紫軍候海涵。還望紫軍候陌生間隙,與我等同心協力渡過此難關。”
紫宏一看王先生放下身段先行賠禮,也急忙收刀施禮趕緊說道:“紫某一介魯莽武夫,這也是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才冒犯了先生,還望先生莫要見怪。”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一家人,話說開了就好了,這也沒時間客氣了,請教王先生咱們大人還有那些兄弟呢,是先走了一步?”雷憤見兩邊互作謙讓,心裏著急,便趕忙圓場問道。
王先生點點頭,對雷憤說道:“嗯,此地隻有我與劉海,大人先行一步,不過並未走遠。此地並非講話之所,快派幾人上來打開城門,你等趕緊下去帶領人馬出城,遲則生變。”
眾人各自行動,王先生看著把劉瑞拉在一旁問這問那的劉海,心中暗自點評:適才劉海挺身而出可把他嚇了一跳,刀劍無眼,這孩子功底又差,他也不怕萬一有個閃失。所幸他一番話下來兩邊歸好,說明這孩子雖是略顯魯莽,還是有些膽識的。那劉瑞蠻橫無比,幾次頂撞於他,劉海一句話過去還不是乖乖過來認錯,證明這孩子還是向著他老師的。想到這,一絲暖流縈繞心間。可是他看著劉瑞又氣不打一處來,空有寶物護體,腦中卻一塌糊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說他傻吧,幾件事還幹的利索幹淨,有情有義。說他精明吧,如此重大之事竟全盤說與紫宏,這也幸虧紫宏未反,要不然今晚可就全盤皆輸啊。
人馬糧草都出了城後,紫宏過來詢問王慶陽:“王先生,人馬俱已撤出城外,城門放下後絞盤也已破壞,不知先生還有何安排?大人往何處所去,我等望何處行進?不知先生您可否在此地布置下埋伏陣法。”
王慶陽卻未多作回答,隻是讓他把隊伍先帶出遠些等候,見隊伍出去大概一裏多後,王慶陽從袖中緩緩取出一顆白色圓球,用食指在球麵上輕點幾下,隨即那圓球內部就隱隱有雷聲傳出。王慶陽盯著這圓球默念幾句咒語後,這圓球漸漸發亮,他瞅準時機將這圓球往城樓一擲,身形一晃就退出七八丈。
隻見劈裏啪啦一陣亂響後,城門樓上轟地一聲炸出萬道雷光!眾人隻覺得天色驟然一亮,隨即耀眼的白光占滿了雙瞳。眾人腦中一陣刺痛,慌忙將眼睛遮住,隻能感受到地麵的陣陣顫動和耳中傳來的轟隆響聲。過了許久,眾人才慢慢將眼睜開,待煙塵散盡後,原先還算高大的南門樓已經徹底坍塌,斷磚碎石將門洞塞了個嚴嚴實實。
紫宏催馬至王先生身前,他在馬上微微欠身才對王先生說道:“先生手段高強,紫某佩服。可不知先生有如此之神器為何不留著敵兵追至以作奇用,反而轟倒城門以作阻攔。先生莫要望了,錢來城可有三座城門,就算此門不通,從其他兩門出城再作追趕也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恕紫某愚鈍,不知先生可為紫某解惑。”
王先生輕輕一笑,撚須說道:“王某此為敲山震虎之計,若北虞見此門之模樣,必會為之所震,不敢貿然追擊我軍。待其思量之際,我等也可多走一些。至於北虞追來麼,王某還有些後手,紫軍候你隻管帶隊安心前行就是了。”
紫宏再次欠身:“那就有勞先生了。”隨即驅馬到隊伍前方,大刀一揮開始行軍,直奔鬆果口而去。王先生在劉海的攙扶下上了一輛糧車。
不一會,劉瑞跑到他們車前。那趕車的兵士連忙將馬匹放慢,劉瑞見王先生在車上閉目養神,便輕聲問道:“王先生啊,那個生骨符您還帶在身上麼。”
王先生根本就不睜眼,仿若未曾聽見一般。
劉瑞知道這是王先生還在生他的氣,他嘿嘿一笑,對著一旁的劉海擠眉弄眼地比劃了一番,劉海對著他挑眉張口無聲地罵了幾句,這才輕輕地推了推王先生:“老師啊,劉瑞問你要什麼生骨符呢?”
王先生還是不睜眼,從袖中將那張泛白光的符咒取出遞給劉海,有氣無力地哼了幾句:“把這生骨符給他,怎麼說這也是你兄弟的東西麼。為師累了,莫再打擾。”
劉海不知現在隻有王先生可操控此符,還傻傻地伸手去接。劉瑞急忙對他使眼色,可劉海還以為劉瑞在和他開玩笑。眼見劉海依舊嬉笑著對他做著鬼臉,劉瑞無奈下隻得出聲:“接什麼接,還不趕快還給王先生,接過來你會用啊。”
劉海聽到這話才明白過來,可那符咒已經接到手中了。這下可把劉海難住了,他輕輕叫了兩聲師傅,王先生好似睡著一般理都不理。見劉海那尷尬模樣,劉瑞也是好氣,笑罵道:“看你那慫樣。”他不想劉海如此為難,伸手就要接那生骨符,想著自己先研究試試看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