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毀滅愛情(2 / 3)

蔣小薑覺得這樣的問題沒頭沒尾,隨意地說:“下次試試不就知道了。”

“嗯……好。”柯睿熙認真的回答,蔣小薑在電話那頭聽到了學校裏高三級晚自修結束的鈴聲之後,驚訝地說:“你還在學校啊?開會都那麼拚命,你都可以做國家元首了!”

柯睿熙不知道自己應該接什麼話才更加合適,手掌疲憊地撫過微微發燙的額頭,有氣無力地說:“我先掛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

柯睿熙掛上電話之後,閉上眼睛晃了晃頭,睜開眼睛之後,眼前的景物忽而模糊,忽而清晰,他搖搖晃晃的走出校門,原本打算坐公車的他,最後實在走不動了,站在校門口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4】

放下電話之後,蔣小薑斜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淩亂的堆放著開封的蘇打餅幹,她掃了一眼蘇打餅幹旁邊正在充電的手機,從下午到現在夏曆都沒有和她聯係。

“看我再回不回你短信!”蔣小薑對著手機耍脾氣,她最喜歡的偶像劇片尾曲響起,蔣小薑這才意識到了時間已晚,抬起眼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時針擺向的方位已經接近九點,可是媽媽還沒回家。

蔣小薑不耐煩的按下電話機上的免提鍵,又一次重撥了媽媽的手機號碼,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五次重撥了,可是電話依然沒有人接,不斷地被那機械的女聲提醒道: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她的情緒漸漸變得不安起來,媽媽今天並沒有跟她打過招呼要加班,如果是臨時加班的話,也應該會打通電話告訴她,蔣小薑從沙發上猛地坐了起來,開始翻茶幾下麵的那一本電話本,上麵有媽媽單位的電話。

號碼核對之後,再一個一個小心的按下去,生怕撥錯了號碼。

“喂,你好……我想找一個徐美彥……啊?什麼?五點半就已經下班了……嗯,好,謝謝……”蔣小薑掛掉電話之後,坐立不安,她真不敢想媽媽現在在哪裏,出了什麼事,是否安全。

蔣小薑不知所措的站起來,走到窗前,從窗口向下張望,目光從巷頭掃到巷尾,原以為傍晚下過雨之後,就不會再下雨,想不到沒過多久,一道耀眼的閃電猶如一把鋒利的刀鋸,將整片黑色天空劈得四分五裂。

轟隆一聲,夏天遺落的最後一聲響雷在窗外響起,蔣小薑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聳立了起來。暴雨從天空衝刷下來,迅猛之勢不比瀑布遜色。

她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盡管不知道能在哪裏找到媽媽,可她還是不想在家裏坐以待斃,她拔掉正在充電的手機,塞進口袋裏,隨手抓起一把傘,就跑出了家門。

蔣小薑撐開傘,踩著積水走在小巷裏,暴雨阻礙了她行走的速度,風大得差點吹走她手上的傘,雨水濺濕了她的褲腳,冰涼透徹,風刮得她的臉發麻。

閃電好幾次將整片天都點亮了,再加上頭頂的雷聲還是時不時的響起,她害怕得直想哭。

從學校結束晚修後,夏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群摩托車賽車友聚會指定的酒吧,剛到那兒,屁股還沒有坐穩,外麵就響起了轟隆的雷聲,原定在今晚的一場暖身賽被這場暴雨全攪合了。

“今天散夥!散夥!”一個帶頭的光頭賽車友大喊了起來。

“靠!這天氣預報都是吃什麼的,明明說晚上不會下雨的!”夏曆扔下了手裏的摩托車鑰匙,嘴裏胡亂的罵了一通髒話。

“哎喲,帥哥,這麼火大,幹嘛呢?”酒吧的老板娘直勾勾的看著發火的夏曆,嫵媚的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叫調酒師現調了一杯雞尾酒送過來。夏曆悶聲接過那杯酒灌進了肚子裏,把空杯子往吧台上一擺,揮開老板娘的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生悶氣。

暴雨如注,頃刻間幾乎淹沒了整座城市的喧囂。

“媽!”蔣小薑嘶聲力竭的朝著馬路大喊了一聲,她頂著風雨,好不容易艱難地移到巷口,就看到了在馬路中間走起路來左右搖晃的媽媽,耀眼的車燈打在她彷徨的側臉上,她就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著坐在馬路中間。

一聲緊急的刹車聲,蔣小薑扔下手裏的傘,衝向馬路中間,扶起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媽媽,好不容易扶到了人行道上,媽媽突然間抓住了路旁一棵被雷劈得早已站不穩的小樹,整個人跟著樹枝栽倒了過去。

“媽!”蔣小薑跪倒在媽媽身邊,想扶起她,媽媽一把推開她,扭過頭去,按著胸口,嘔吐不止,酒精的味道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蔣小薑輕拍著媽媽的後背,心疼地說:“媽,你怎麼又喝了那麼多酒啊?這樣胃怎麼受得了啊……”

“不用你管!臭丫頭!”醉得神智不清的媽媽伸出手指想戳蔣小薑的眉頭,但是模糊不清的視線令她方位不清,她一下子栽進了女兒的懷裏,蔣小薑瞥向媽媽剛剛嘔吐出來的那堆東西上,殷紅的血跡被雨水衝開,蔣小薑沒有發現,她聞著空氣中的那股怪味,胸口也一陣惡心,抱怨著低頭看著媽媽,說:“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到底有什麼事情那麼讓你煩心啊?爸要是知道的話……”

蔣小薑說著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雷聲蓋過了媽媽嘴裏發出的喃喃呻吟聲,蔣小薑試圖再一次扶起媽媽,先帶她回家,蔣小薑抓住媽媽的手臂,媽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雨水衝刷得她的全身都濕透了,蔣小薑沒有足夠的力氣抓住媽媽的手臂,一滑,和媽媽一起摔倒在地上,媽媽緊閉著雙眼,臉部表情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媽?媽!”蔣小薑跪在積滿水的台階上,用力地推了推媽媽的肩膀,媽媽歪過頭去,吐出了一口鮮血。蔣小薑嚇得臉一下子變成了白紙,恐懼和驚慌衝上她的臉頰,她急得直哭,在天底下大聲地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雷雨蓋過了她的哭喊聲,她站起來,奔到路邊去攔車子,那些飛馳而過的車子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遠遠的繞開。

慌亂中,蔣小薑摸出口袋裏的手機。

及時趕到的120急救車帶走了雨夜中狼狽的母女,躺在擔架上的媽媽昏迷不醒,蔣小薑被雨水浸得冰涼的手一直緊緊地握著媽媽的手,害怕與絕望在這個夜晚一次又一次覆蓋了蔣小薑的心。

【5】

媽媽被推進了急救室,急救室門口的警示燈“嘭”地一下亮了起來,蔣小薑立在門口,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盞燈,她知道燈暗了,門就會打開。

然而,等待是一場漫長的折磨,它像一條無法橫跨的溝塹,除了遙望對岸,沒有可以蹬踏的捷徑。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大門突然間打開了,從裏麵匆匆走出來的護士對著門外大喊,“病人家屬在哪裏?”

蔣小薑迎著護士衝了上去,“我是!我是!”

“你的血型是RH陰性血嗎?”

蔣小薑搖搖頭,急促地問:“我媽媽她現在怎麼樣?脫離危險了嗎?”

“病人到底喝了多少酒?急性胰腺炎,不及時動手術的話,可能會有很多並發症出現。醫院血庫裏RH陰性血不足,正進行手術,病人隨時可能大量出血,有沒有擁有同樣血型的親朋好友,快叫他們來輸血!”護士扔下的是一個蔣小薑措手不及接著的炸彈,自從爸爸離開之後,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生怕兩母女要求經濟上的救助,一夜之間拖清了血緣關係,那麼多年來,蔣小薑就和媽媽一直都是兩個人相依為靠,往來最多的大概也就隻有柯睿熙一家了。

想到這裏,蔣小薑顧不上會不會打擾言姨休息,就在手機裏按下了柯睿熙家的電話號碼,可是過了很久,電話都無人應答,蔣小薑連打了好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她又分別打了柯睿熙和言姨的手機,都是在漫長的彩鈴之後,等待她的都是語音信箱的提示音。

得不到任何回應的無助,充滿了蔣小薑的麵孔,她抬起手臂不斷地擦拭著湧出眼眶的淚水,顧不上三七二十一,對著手機語無倫次地說:“市一院裏沒有血了……我要RH陰性血……救救我……誰救救我媽媽啊……柯睿熙!你在哪裏!快接電話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們……求你們救救我媽媽……”蔣小薑掛斷電話,靠著牆壁全身無力地癱軟下來,哭得喉嚨嘶啞。這一刻她覺得天壓得那麼低那麼低,幾乎要將她壓倒了,她從未有一刻像如今那麼絕望,絕望得連明天清晨的曙光都見不著了……

雷神停止了怒吼,夏曆從酒吧的吧座起身,老板娘挽著他的手臂親熱地說:“帥哥,再坐一會兒啊!”

被老板娘煩得失去耐心的夏曆,甩開她的手,狂吼了一聲:“你他媽!上輩子沒見過男人啊?”

趁著酒吧的打手沒有行動之前,夏曆衝出了酒吧的大門,架上了他的豺狼號戰車,摩托車穿梭在黑夜裏真像是一匹充滿野心的豺狼,夏曆被這種征服黑夜的虛榮心滿足著,差點開過了家門口,及時踩住了刹車,在靜寂的深夜拉長了刺耳的噪音。

拿出鑰匙打開門鎖的那一瞬間,蔣小薑的麵孔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夏曆的臉上不自覺的勾勒出一絲微笑,他想起了蔣小薑在學校看到他的時候,總會低下頭假裝沒看見的樣子,她臉頰通紅的樣子總叫他忍不住去逗逗她。

夏曆走進家門,看了一眼擺在門口的鞋子,隻有夏殊的鞋子,他無奈的笑了笑,他真懷疑爸爸媽媽都恨不得鑽進錢堆裏了,又或者他們外麵都各自有一個家,不然為什麼兩個人都撇下這個家,偶爾回家也像旅行過站的遊客。

夏曆邊走邊脫下沾滿了汗漬的T恤,隨手往客廳的沙發上一扔,套上拖鞋,走上複式格局的旋轉樓梯,往自己房間走去,快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夏曆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想和蔣小薑說句晚安,順便開她玩笑,跟她討一個goodnightkiss。

他不確定蔣小薑睡了沒有,隻是想碰碰運氣。

查找電話本,按鍵下滑了一大截,才從人堆裏找到了蔣小薑的號碼,才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睿熙!”蔣小薑帶著哭腔,聲音沙啞地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夏曆握住門把的手僵在了那兒。

“是我……”夏曆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救救我媽媽!救救她!我求求你!我要RH陰性血……血!求求你給我血!”

“小薑,你怎麼了?別哭,慢慢說,你怎麼了?”夏曆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聲音提高了兩調,“等我過來!你別哭!勇敢點,我幫你想辦法,快,告訴我哪一個醫院?”

夏曆來不及掛斷電話,就衝下了樓,匆忙的腳步聲打亂了夏殊的睡眠,當夏曆在門口啟動摩托車引擎的時候,夏殊打開窗戶,朝著樓下大喊,“夏曆!半夜三更你要去哪裏啊?喂!你怎麼連上衣都不穿?”

夏曆踩下了油門,摩托車像一道極速光影,消失在了夏殊的視線裏,她狠狠地關上窗門,罵了一聲:“神經病!整天疑神疑鬼的!”

匆匆趕到醫院的夏曆,把車一停好就衝進了急救室方向,遠遠的看到蔣小薑蹲在牆角,環抱著雙臂,蒼白的麵孔側向急救室的大門,仿佛隨時等待著媽媽從裏麵走出來,敞開雙臂對她說,小薑,媽媽沒事,隻是嚇唬你而已。

“蔣小薑!”夏曆氣喘籲籲地跑到蔣小薑的麵前,蔣小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麻木的抬起頭,逆光看著夏曆,眼淚都哭幹了,滿臉都是眼淚印子,看得夏曆心疼,他無法控製自己內心膨脹的同情心,俯身緊緊地抱住蔣小薑。

蔣小薑已經沒有任何情緒,毫無反應,隻是嘴巴裏喃喃地說:“RH陰性……我想要血……血……”

說完這句話之後,蔣小薑從夏曆的懷裏掙脫出來,把雙手舉到胸前,張開嘴巴朝著自己的手腕要咬下去,夏曆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擋了過去,刹那留下了蔣小薑的牙印。夏曆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能夠絕望成這樣子,他忍住沒有哭,盡可能的壓低聲音,用平靜的口氣對蔣小薑說,“我聯係人,幫你找RH陰性血!但是你要答應我,別再哭了,好不好?”

蔣小薑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夏曆一眼之後,點了點頭。

說罷,夏曆邊走邊叫住一個護士,詢問抽血室在哪裏。得知方位之後,他匆匆趕過去驗血,腦子裏閃過了所有可能聯係的上的人,恨不得那些人全是RH陰性血。

可是他沒走多遠,身後就傳來了護士的聲音:“同學!同學!你醒醒啊!……”

【6】

柯睿熙打完吊針之後,在媽媽的攙扶下走出醫院,兩母子在大半夜的街頭,好不容易才攔到了一輛計程車。

“哎,這個時候家裏就需要一個男人!”媽媽心疼的看著兒子,摸了摸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說:“上天保佑啊,還好你沒事,你回家的時候嚇死我了,折騰了一個晚上,燒總算是退了……”

柯睿熙抱歉的看著一直提心吊膽的媽媽,孩子氣的將頭靠向媽媽的肩膀,“媽媽,對不起。”

“傻孩子,是人都會有的頭疼腦熱的,隻是下次啊,一不舒服就要馬上告訴媽媽,不要等到不能再等了,才肯去醫院。”媽媽邊說邊摸了摸兒子的手背,心疼地說:“打了一個晚上的吊針,看看這手上的針孔,疼不疼啊?”

柯睿熙搖搖頭。

“你一回家整個人僵硬得跟磚頭一樣,簡直就是硬邦邦的倒在了地上,下次不準這樣嚇媽媽了啊!你那死鬼老爸看著西邊的太陽就忘了東邊的老婆和兒子了!”媽媽說著從包裏掏手機,“剛剛送你進急症室的時候,我掛了你爸的電話,後來他一直打,我就是不接,今天我嚇得夠嗆,也讓他嚐嚐那滋味!”

柯睿熙笑了笑,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發現手機落在家裏了。

媽媽翻開手機蓋之後,一臉驚訝地說:“哇,這麼多未接來電?”

柯睿熙也把頭湊到了媽媽的手機屏幕前,看著媽媽按下查看,隻有一個是爸爸打開的電話,其餘的全是蔣小薑。除了未接來電之外,還有幾個語音提示。

“小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柯睿熙緊張的接過媽媽手裏的手機,打開語音提示,聽到蔣小薑帶著哭腔的聲音,還有她充滿絕望的哀求,柯睿熙的心頓時像得到了來自蔣小薑的感應,叫停了正在行駛的計程車,吼了一聲,“市一院!馬上!越快越好!”

司機來了一個緊急調頭,朝著市一院的方向開去。

柯睿熙按下了蔣小薑的手機號碼,急切的想得知她現在怎麼樣,還有阿姨有沒有脫離危險,可是蔣小薑的手機卻一直占線。柯睿熙急得恨不得自己能夠跳出車窗,長一對翅膀,飛速出現在蔣小薑的麵前,為她解決一切困難,但是這車此時成了捆束他的繃帶,他隻能期盼司機能夠再加快車速,一秒鍾的紅燈都別等。

媽媽按著他緊張的發抖的手,冷靜地說:“睿熙,你千萬不能急,你剛剛退燒,一著急緊張說不定又病倒了。越是在蔣家需要我們的時候,你越要像一個男子漢那樣鎮定周全的處理事情。”

“媽……”柯睿熙急得鼻子都酸了,蔣小薑的求救聲和媽媽的那番話在他的腦海裏交替出現,他的每一條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可是他不斷地告誡自己在小薑的麵前絕對不能掉一滴眼淚,絕對不能。

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有一席人騎著極速摩托和柯睿熙幾乎是同一時間湧進了急救大廳,還朝著同一個方向趕過去,相互詢問著對方是什麼血型。

夏曆守在蔣小薑的病床前麵,剛剛夏曆還沒來得及驗血,回身就發現蔣小薑昏迷過去了。情況變得更加緊急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個電話,一直打到手機的電全沒了,他才沒辦法不經蔣小薑允許就用了她的手機繼續聯係朋友過來。之前熱得出汗,現在卻因為焦急而冷得冒出了冷汗,夏曆看了看蔣小薑鄰床上放著一件折疊工整的病號服,隨手拿起來穿上。

他看了看牆上的鍾,覺得那些人也差不多到了,踱到病房門口,目光先瞥向急救室那盞始終亮著的警示燈,手術已經進行了將近兩個多小時,他在為小薑擔心,也在為未曾謀麵的蔣媽媽擔心。

“在那裏!喏!夏曆在那裏!”一個朋友最先看到了杵在病房門口的夏曆,領著身後的人朝著他走過去,柯睿熙被人群擋住,但他也從人縫中間看到了夏曆,他不知道夏曆怎麼會在這裏,但此時好奇心敵不過他對蔣小薑的擔心,他正準備朝著夏曆走過去的時候,隨後趕來的護士小姐對著那堆人說,“這裏是醫院!注意說話的聲音。”

“媽的!我們是來救人的!”夏曆的朋友出頭說。

“救人也不能打亂醫院的秩序!”護士小姐也不好惹,柯睿熙沒有心情聽他們理論下去了,推開擋住他的幾個人,走到護士小姐麵前,禮貌地說:“你好,我是徐美彥的家屬,請問她現在怎麼樣?”

徐美彥?夏曆記得剛剛護士把手術繳費單送到蔣小薑的病房時,他看到那上麵寫著的病人名字就是徐美彥,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就是蔣小薑的媽媽。當時他還想充大頭給蔣媽媽交手術押金,但是一聽那數目,馬上按住了口袋裏的錢包,紅著臉說,我是她朋友,我馬上通知她爸爸來交錢。

“嗬,小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到哪裏去了,現在倒是會出來冒充病人家屬?”夏曆接過朋友遞上的一根煙,叼在嘴裏,正準備點燃煙頭的時候,護士小姐走上前,擰斷了他剛點燃的香煙,說:“醫院禁止抽煙。”

夏曆沒好氣的低聲罵了一句,操。

護士小姐沒有聽見他的粗魯話語,指著與急救室相反的一個方向說:“抽血的人先到走廊那頭的抽血室驗一下血,病人已經出現了大出血的情況,請大家配合工作。”那一幫人朝著護士指示的方向走去,夏曆走在最後,他的肩膀故意用力地擦過柯睿熙的肩膀,蠻橫的目光直逼柯睿熙還未恢複紅潤的臉,哼了一聲。

“柯睿熙!你以為自己算老幾?你根本不配蔣小薑!”

柯睿熙沒有理夏曆,拉住護士小姐把詢問的問題又大略的重複了一次。

“病人還在手術中,既然你是家屬,就請先到繳費處繳納手術押金吧!”護士小姐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病房記錄,把另一張繳費單也遞給了柯睿熙,補充說:“那麼,蔣小薑你也認識吧?這是她的繳費單。”

柯睿熙接過繳費單,抬頭去找夏曆,夏曆同樣以回望的姿態看著他,柯睿熙衝到夏曆麵前,揪起他的衣領,被扯出褶皺的病號服,難看的穿在夏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