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這時,盧師父從冰箱裏拿出一塊肉放在刀下。阿暖忍不住問:“師父,你到全真道觀當家了,還吃肉呀?”盧師父笑一笑:“在廟裏要講究一些,所以我要求齋堂內不能有葷腥,可現在是在家裏。”阿暖聽他這樣講,就不再說什麼,眼瞅著他做出一盤萵苣炒肉絲。

四個菜做好,電飯煲裏的米飯也熟了。阿暖把它們端上外麵的餐桌,盧師父從櫥子裏摸出一瓶酒,倒滿一杯,又往另一個杯裏倒。阿暖急忙說:“師父,我不喝酒。”盧師父說:“怕什麼?這是在家裏。”阿暖沒再阻止他,等到師父讓她喝的時候,她嚐了一口。不料,酒剛入喉,她就劇烈咳嗽了起來。盧師父急忙走到她的身邊,一手扶著她的肩,一手捶起她的背,關切地叫著:“阿暖,阿暖。”阿暖咳嗽一陣,擺手道:“師父,我不喝了,不喝了。”盧師父說:“好,你不喝我全喝了。”說罷,一個人將兩杯酒喝下。

吃飯過程中,盧師父頻頻為阿暖夾菜。阿暖說:“師父,你別這樣,我自己來。”盧師父說:“和女兒一起吃飯的時候就是這樣,我女兒喜歡我給她夾菜。”阿暖想,那我就當一回師父的女兒吧,就任由師父的筷子一次次飛臨她的碗中,她歡歡喜喜享用。

吃完,阿暖急忙收拾桌子,刷鍋洗碗。盧師父坐到沙發上,一邊剔牙一邊看起了電視。等阿暖從廚房走出來,盧師父拍拍身邊說:“看一會兒吧,這個電視劇不錯。”阿暖說:“時間不早了,該回山了吧?”盧師父看著她說:“今晚不走了,就住在家裏。”阿暖聽了這話心中驚慌:“師父,不回山不好吧?”盧師父說:“怎麼不好?明天你到別的商場發廣告,我也還有事情要辦,住下方便。”阿暖央求道:“師父,咱們回山住,明天上午再進城不好嗎?”盧師父說:“阿暖你不知道,回山一趟要幾十塊錢的油錢呢。簡寥觀百廢待興,能省就省點兒。”聽他這樣說,阿暖就不知再怎麼勸說師父了,隻好呆呆地站在那裏。盧師父看看她,又拍著沙發說:“阿暖你坐下嘛。”阿暖就小心翼翼坐到了長沙發的另一端。

盧師父不再說話,似乎很專心地看起了電視。阿暖見電視上一對俊男靚女在吵架,想知道他們為何而吵,就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她明白了,原來那對男女談了兩年戀愛,因為性格不合要分手。靚女很受打擊,向自己的閨中密友哭訴一番,說她今後再不找男人了,要過一輩子獨身生活。閨蜜說,這就對了,看我,早就是個堅定的獨身主義者了,不是過得很好?看到這裏,盧師父笑道:“嘁,兩個傻丫頭!”阿暖聽師父這樣評論,不明其意,就扭頭去看師父。哪知師父也扭頭看她,還問:“你說她們傻不傻?”阿暖囁嚅片刻,說:“我……我不知道。”盧師父說:“我來告訴你吧,這兩個女孩就是傻,她們不明大道。太上講,一陰一陽謂之道,陰無陽不長,陽無陰不生。如果這個世界都是陰陽分割,那不就完啦?”阿暖說:“我師父講,獨身也能做到陰陽調和。”盧師父伸過手來,一邊摸阿暖的腦瓜一邊微笑:“阿暖你這小腦子,讓你應師父洗得可不輕。”阿暖急忙閃身歪頭,躲過師父的手。

盧師父收回手,尷尬地笑一笑,又說:“你應師父給你灌輸的一些東西,有些是正確的,有一些並不正確,或者說,是教條主義。你猜,道家理論中最重要的一條是什麼?”阿暖說:“是道法自然吧?”盧師父說:“對呀,世間萬事萬物,都要順其自然。獨身這件事,恰恰是違反了自然。”阿暖吃驚地問他:“違反了自然?天下的全真道士不都是獨身嗎?師父為什麼這樣說?”盧師父說:“紫陽真人講:‘草木陰陽亦兩齊,若還缺一不芳菲。’張三豐也在《無根樹》裏講:‘無根樹,花正偏,離了陰陽道不全。’”阿暖說:“應師父給我講過,這裏說的陰陽,是坎離,是鉛汞。”盧師父搖頭道:“這隻是對陰陽的一種解釋,是指一個人修煉時體內的陰陽相交和陰陽互補。其實,南宗功法,還有另一種陰陽雙修。”阿暖問:“那是怎麼個修法?”盧師父瞅著阿暖一笑:“‘這個道,非常道。性命根,生死竅。說著醜,行著妙。人人憎,個個笑。大關鍵,在顛倒。莫厭穢,莫計較。得他來,立見效。地天泰,為朕兆。口對口,竅對竅。吞入腹,自知道……’,這是呂祖、呂洞賓講的,你能懂嗎?”阿暖搖搖頭:“不懂。”盧師父說:“我跟你明說了吧,這段話的意思,就是男女一起修行,像夫妻又不是夫妻,可以稱作仙侶,稱作神仙眷屬。這樣乾坤交和,陰陽互補,就順其自然了,會修得更快更好。”阿暖紅著臉問:“是嗎?”盧師父說:“那當然。男女互為鼎器,乾坤一交,那麼乾之中爻,就走入坤宮,坤遂實而成坎;坎離一交,坎之中爻,填入離宮,離遂複而還乾。這其中的妙處多著呢。要不然,你應師父還跑到美國去找你石師叔?”阿暖問:“你是說,我應師父和師叔到一起雙修?”盧師父說:“那是肯定的。可惜你應師父年齡太大,做不了爐鼎,把命送掉了。”阿暖倒吸一口冷氣,連連搖頭:“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盧師父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把電視關上,側過身來說:“阿暖,今天我給你上一堂課,專門講講這事。我告訴你,修道必須講究四條:‘法、財、侶、地’,雙修呢,更要具備。”阿暖問:“‘法、財、侶、地’?什麼意思?”盧師父說:“法,是指具體修煉的方法、口訣;財,是指在修煉期間所需的開支費用;侶,是誌同道合的修煉伴侶;地,是修煉的合適地點。”阿暖說:“我明白了。”盧師父說:“這四條當中,‘侶’最難求。阿暖我不瞞你,我找了二十多年,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你師父好可憐哦。”阿暖聽他這樣說,羞羞地看他一眼:“師母不合適嗎?”盧師父搖頭道:“不合適不合適,我和她隻是世俗夫妻。‘順成人,逆成仙’,我和她在一起隻有順,沒有逆,不然怎麼會有了孩子。”阿暖問:“什麼叫順,什麼叫逆?”盧師父說:“夫妻交合,陽精是要交給女方的,這就是順。而仙侶雙修,因為不是生殖行為,所以陽精就不外泄,用來煉精化氣,這叫作‘逆’。”阿暖問:“什麼是陽精?”盧師父抬手指點著她說:“哎呀,阿暖你真是純之又純,連這都不知道。等咱倆一起同修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的。”阿暖驚恐地看著他說:“咱們一起修?這不合適吧?”盧師父說:“合適,非常合適!”

說到這裏,他一把抓住阿暖的手:“阿暖,我找了這麼多年才遇到了你。咱們就做一對仙侶,好吧?”阿暖一邊往回抽手一邊說:“師父,你讓我再想一想。”師父卻緊緊攥住她的手說:“不用再想了,這是天意!”阿暖看著他問:“怎麼會是天意?”師父說:“當然啦。首先,咱倆一個乾道一個坤道,早成師徒;其次,咱倆成為師徒之後,我老婆就死了,我成了單身;第三,我上山當了簡寥觀住持,咱們成了常住一起的道侶。你想,你不合適誰合適?”阿暖見他這樣說,心中更加慌亂,就想逃開去。哪知她剛從沙發上站起來,師父用牽她的那隻手用力一扯,她就到了師父的身邊。師父再用另一隻手將她的一條腿扳抬一下,她就騎跨在師父的大腿之上了。她還想脫離師父,師父卻將她攔腰抱緊,說:“阿暖,遵從天意吧。你要是害怕,咱們就來初級的一種,不寬衣不解帶,好吧?”聽他這樣說,阿暖就放鬆了一些,不再動了。師父稱讚道:“好,乖。”他將兩手從阿暖的腰間滑下,掠過她的屁股與大腿,扳著腿彎,將阿暖的兩條腿安置在他的腰間,與此同時,他將自己的兩腿收到沙發上,盤在了阿暖的屁股底下,嘴裏說:“嗯,乾剛坤順,陰陽兩全。”

阿暖從沒與男人有過這樣零距離的接觸,坐在師父胸前喘成了一隻小風箱,呼嗒呼嗒,一下下急促盈縮。師父可能是受她的感染,也喘成了一隻大風箱,呼嚕呼嚕,隻是盈縮的頻率比徒弟稍慢。師父用兩手扶住阿暖的細腰,喘息著說:“阿暖,咱們都別緊張,都放鬆。”說罷,他率先垂範,努力放慢呼吸。阿暖卻放鬆不了,依舊急喘。師父說:“你就把我的腿當作蒲團,像平時打坐一樣。”阿暖聽了,就閉上眼睛,與平時獨自清修一樣,默念起口訣。這樣,兩隻風箱漸漸放緩了盈縮頻率,減弱了聲響。

但這畢竟不是清修。阿暖坐了片刻,覺得麵前這架大風箱呼出的氣流構成了對她的最大幹擾。那氣流從師父的鼻孔裏出來,一下一下,直衝她的胸前。因為穿了盧萌萌的罩衫,沒有了道袍高領的掩護,阿暖的胸就比平時多露了一點。那是個從沒經過風的地方,此刻怎能經得住師父的鼻息吹拂?於是,那兒的皮膚忽冷忽熱,忽癢忽麻,讓她很不適應。然而,師父的鼻息持續不止,貼著她的皮膚繼續向下走,一直走入她的一對小乳房中間,並且穿透她的皮膚與胸骨,走進了她的心房,把心煽動得騰騰急跳。過了一會兒,師父的鼻息突然停掉,另有一股氣流直衝她臉。她睜眼一瞅,隻見師父的那張大白臉正向她悄悄靠近,氣流是從他的口裏出來的。她往後一躲,驚叫一聲:“呃?”師父卻抬手將她的臉抱住:“乖……來,口對口,竅對竅……”接著將嘴努起,觸到阿暖的唇上。阿暖擺頭欲拒,怎奈師父掌力強大,將她的臉牢牢固定,她隻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了。

她感覺到,師父那隻有少量幾根胡須的嘴唇貼過來的時候,是顫抖著的。這顫抖很快傳導給她,讓她的唇也抖了起來。片刻之後,又有一種濕熱溫軟的東西到了她的唇間,左右滑動,還直往她的牙縫裏鑽。她知道這是師父的舌頭,但她不知師父的用意,就把牙關緊緊咬住。師父把嘴移到阿暖的耳邊,說:“這是搭鵲橋,把舌頭給我。”阿暖想,應師父教我,獨自打坐的時候一定要搭鵲橋,就是舌抵上顎,讓身體的督脈與任脈相接,不知盧師父說的搭鵲橋是怎麼個搭法?當師父把舌頭再次送來的時候,她就戰戰兢兢地開啟牙關,將自己的小舌頭送了上去。不料兩個舌尖剛一接觸,阿暖突然想到,師父送來的是一塊肉,自己正在茹肉犯戒,又急忙把舌頭縮回,讓師父的舌頭成了半截斷橋。師父一邊擺動著斷橋一邊發聲:“唔!唔!”阿暖聽懂了師父的命令,就將自己的那一截再次送出,讓兩段橋終於完成了對接。不過,這鵲橋很不穩當,晃晃悠悠,阿暖正擔心自己會掉到橋下,師父卻將她緊緊抱住,同時將那兩截橋焊接加固。此時阿暖覺得,鵲橋成了一條通道,有一股熱流從師父的那一端湧來,與她的所有經脈連通,很快貫注於她的周身,最後積聚於她的丹田部位,溫熱充盈,給她帶來了隱隱的快意。熱感與快意在那兒積聚得越來越多,以至於在丹田下方出現了滲漏。這種滲漏,阿暖獨自清修的時候曾經多次體會過,但她知道,那是按照應師父傳授的女丹修煉方法,坐到極靜時,真陰之氣發動的結果。她還知道,當滲漏發生時,自己必須默守關竅,讓真氣聚而不散,煉而化之。今天出現的這種情況卻讓她莫名其妙:她還沒坐多長時間,根本沒有入靜,怎麼就會這樣了呢?

正在她想不明白且驚慌失措時,師父將雙手轉移到她的臀後,緊緊摟住。這樣,她的滲漏之處就被褲子外麵一個又熱又硬的東西頂住了。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便猜想,師父是不是要為她堵漏。然而,師父的努力不但沒有效果,反而助長了滲漏,讓那兒有發展成暗湧的趨勢了。這讓阿暖感到了巨大的恐慌,同時也覺出了一種從沒體驗過的愉悅。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突然響了起來:“爸,快接電話!”

阿暖聽了大為驚駭,師父也迅疾地將舌頭抽離。阿暖扭頭一看,身邊並沒有人,倒是茶幾上師父的手機在一閃一閃。她想起,師父手機的鈴聲就是這樣設置的,她已經聽過不止一次。師父抓過手機說:“我女兒來電話了。”隨即將阿暖一推,從她屁股下抽出腿來,起身走開幾步才摁了接聽鍵:“萌萌。”萌萌在電話裏說:“怎麼才接電話,老爸在幹什麼呀?”盧老爸聲音裏有幾分慌張:“沒,沒幹什麼……”阿暖看到,師父的毛褲在腹下凸出一個大包,便猜到剛才為她堵漏的物件就在那裏。師父大概不想讓她看見,轉身背對著她說:“萌萌,你吃飯了沒有嗬?”萌萌說:“沒有。老爸,今晚食堂裏的菜太賴了,我看來看去,沒有一樣是我能吃的,唉!”盧老爸立即搖頭歎氣:“哎喲,萌萌好可憐哦!這可怎麼辦呢?爸爸又不在你身邊,不能給你燒菜。你就艱苦一點,挑好菜買兩樣吃吧?”萌萌說:“我不吃!我餓死也不吃!”盧老爸急了,把腳一跺:“萌萌,我的好女兒!你可別賭氣!你要是這樣下去,把自己餓壞了可怎麼辦?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吃!一定嗬……”接下來,他向女兒講起了必須吃飯的道理,條分縷析,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