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了抵抗脆弱的天份
我不管了
我不管這傷口能不能愈合
選擇了你也許是錯的人
選擇包容了你的不安分
我想我瘋了
馮程程關掉車上的DVD,看著攤在自己麵前的包養協議,目若寒冰,唇薄如刻。
是她瘋了,還是他瘋了,抑或是整個世界都瘋了?
他捏著這麼一紙協議從碧水雲天出來後,便去到漫步雲端四樓的舞廳瘋狂地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和憤怒。
可身體疲累了,心,還是一樣暴躁不安。
就像此刻已經坐到了車上,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兩天過去了,心情,仍是無以複加地淩亂加複雜。
他沒想到她會如此輕易簽上名字,心裏想好了的說辭,一句也沒用上。
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說為了阮喬,她什麼都可以妥協,竟然連如此不堪的協議也照簽不誤?
就算要她出場靈魂也在所不惜?
她到底將阮喬當成了什麼?是哥哥還是戀人?
阮喬是小寶貝的親生父親,阮維維應該還不知道這回事吧?
如果他將這件事情告訴她,那麼,四人之間又會演變成怎麼樣呢?
我愛的人,他卻不愛我。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身上也會上演這種戲碼!
怪不得那一次龍龍看到她的表情會如此怪異,怪不得龍龍會猶猶豫豫地問他到底跟阮維維怎麼樣了?
而龍龍又是否知曉阮喬對阮維維的異樣情愫呢?
小寶貝是當年馮龍龍遠走加拿大時懷上的,而據調查,阮喬隻在那裏待了半年。
她跟阮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故事?為什麼她會一個人回國?
他一直以為,馮龍龍對小寶貝的身世隱諱莫如深,是怕馮家知道後會找那個男人算帳。
沒想到的是,小寶貝的存在,就連阮喬也毫不知情。
當年心裏有一大堆的疑問正困擾著自己,馮程程將手中的煙猛地一把掐滅,靠在椅背上,漂亮的五官糾成了一團,像是一張被揉皺了的白紙。
雙手抹了一把臉,看了看時間,他一轉念頭,便開著車到了春田花花幼兒園。
他來到的時候,正好是幼兒園的放學時間。
前來接女兒回家的李昕看到馮程程,愣了一下,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熊貓叔叔……”得得看到許久未見的馮程程,倒是十分高興,蹦達著小腿兒,努力抬起頭看著馮程程。
馮程程蹲在小可愛跟前,在她臉上香了幾下,輕鬆地提起她抱坐在肩膀上。
小朋友生性喜歡新鮮好玩的事,這高人一等的位置自是感覺又刺激又好奇。
回到家,馮程程又陪了她玩了許久,又是扮馬又是扮猴的,直把得得逗得笑個不停。
當李昕再一次從廚房裏轉出來的時候,看見自家的女兒正窩在馮程程打著嗬欠,李昕正欲將女兒接手過來,馮程程搖了搖頭,溫柔地輕拍著小朋友的背,不一會,玩累了的孩子便沉沉睡了去。
他朝李昕點點頭,將得得給抱到房間裏麵,再出來時,隻見李昕泡了一大壺菊花茶坐在沙發上,見馮程程過來,便遞了一杯給他。
馮程程低頭看著手中的杯子,隻見淡黃色的小花蕾在水中蕩漾出細細的水紋,溫文爾雅,微含羞澀,煞是好看。
他輕啜了一口,淡淡的,沁人肌膚的清香味在口腔裏麵彌漫開來,一顆焦躁的心仿佛也隨之平靜了三分。
李昕微笑著,見他臉上繃緊的肌肉稍緩了下來,這才問道:“想談談嗎?”
今天這一下午,雖然他什麼也沒說,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是如常的痞,可她就是看出來了,他的肌肉在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有心事,或者,準確地說,他有為難的事正在煩惱著。
馮程程聽到她的問話,一愣,僵直了背,心裏不禁感歎,她跟貝毅有時候真的很像。
兩人都有一顆玲瓏剔透心,很多時候,總能一針見血。
就像此刻,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料早已被她看穿。
他輕歎一口氣,看著汩汩冒出熱氣的菊花茶,猶豫了片刻方才問道:“小猩猩,當初……你恨黎子騫和紀佳佳嗎?”
李昕淡淡地挑起眉,這麼多年了,猝然間聽到熊貓提起這兩個名字,心底還是隱隱會有一絲憂傷。
有些人,一輩子都忘卻不了,就算那個人帶給你的是傷害。
畢竟曾經愛過。
而隱藏在傷害名頭下的溫暖,也不會因為愛的消逝而刻意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