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這大殿的燈光不是一般的強,螞蟻在耀眼的白熾中,向我展示著它那長著毛毛的小腿和小胳膊。
這些可愛而微細的毛毛,大白天還看不著呢。
現在可怎麼辦好?我快要蹲到牆角去劃圈圈了。
見我不語,剛才站著的彤使現在又跪下了,意思是請我回去。
我沉吟。看到她的身影,在銀燈的照耀下,淺淺長長。夜風自窗隙鑽進,燭光一搖,她的身影在地上輕晃。
靈光一現,突然有了計較。
我從頭上拔下唯一留著挽發的簪子,把它塞入彤使手中,她不知我此意為何,嚇得急忙把回塞,但手已經被我雙手緊緊壓合:“大殿的燈的確是不能熄滅,彤使說的奴家全都明白。可是奴家也的確對著燭火無法安睡。我總在床上翻來翻去,陛下也會不高興的。要不,我們采取一個折衷的辦法,隻熄掉一部分如何?”
聽我說到最後一句,被我合著的彤使的手,不再掙紮。
我笑笑,再不給她細想的機會,快步到幾案邊拿起了用以熄滅燈盞的燭蓋。
一支一支地蓋過去。
很快大殿暗下來。
見我已經熄掉了半數的燈,彤使又試圖阻攔:“貴人,不要再熄了,如被禁軍看到,還以為殿內出了事情。”
禁軍?是啊是啊,她倒提醒了我,這裏還有禁軍。為了怕禁軍發現,所以要行事迅速。我要在他們發現前,把我的計劃實施完畢。
我衝她做個噤聲的姿勢:“不要驚了陛下。”
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些。
彤使臉色苦惱,但又不敢上前攔我。一路走下來,很快明亮的大殿變得幽暗不明。
我隻給彤使剩下兩盞燈。
恰是一左一右位於她眼前。
彤使要想往床上看,視線就得先越過這兩盞燈。
因這兩盞燈擺放位置的問題,她會隻看到亮晃晃的光線,卻看不到帳內的情形。
欲想暗其以遠,必先亮其自身。
就是這個道理了。
我拉著她的手,把她送回原位:“你看,我不是還留著兩盞燈嗎?放心吧,陛下如果指責的話,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衝她笑笑,同時心情極好的把燈蓋以勾手投籃的姿勢投出,正中廣軸畫瓶。賓果,完美的三分!
我爬回床內。
馬上展開計劃的第二步。
用聲音啟動彤使的想像,為不曾存在的畫麵配音。
我開始回想自電影上聽到的那種聲音。
其實很熟。
消魂的叫喊隻能記憶,卻無法張口。因為本人是純潔的穿越女,雖然出入聲色場合,但聲色之事,卻從未具體實踐過,是以不知,淫聲尖叫的氣流該從何處躥出,在何處收尾,拿捏到多少,才能效果逼真又不失火侯。
我先咳一聲,細覺聲帶的震動,聲帶的發音部位似接近胸口。出來音效粗獷,不夠嫋娜嬌柔。
又試了“咦”聲。聲帶顫動的部位往前提了些。有些消魂的淫靡。
那一聲似找著感覺。
不能再耽誤時間,早幹完,早收工。
我提了一口氣,蓄於丹田,而後慢慢從嗓中放出,咿咿呀……
隻叫了一聲,立即住口。
這哪裏是在叫床,分明是直脖的戲迷在吊嗓。
換一種象聲詞:“啊啊啊啊……”
又住口了。哪裏是情濃時刻的叫喊,分明是烏鴉被狐狸搶走了口中之肉。
兩次效果都不好,我一時失去再叫的勇氣。把被子咬入口中,隻覺得那滋味又羞又苦。正在躊躇,感覺床輔輕抖。
借著微淡的黃光,我望過去,正撞到錦元帝烏黑的眼珠,他在笑呢。那個笑含繞著隨空氣漂浮的風煙,散發出淺淡的光暈。
還不是他一句話惹出來的?
不是他的思慮不周,我又怎會陷入如此的窘境?
我本應該伸手去蓋住他正在輕笑的唇。可是並躺一床,怎麼舉動都是曖昧。這樣親熱的擠挨著,倒讓我再不敢對他有所動作。
於是反而把身子往後縮了縮。
誰知錦元帝卻支起身來,趴在我耳邊說:“女官你可曾害過肚子疼?”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皇帝,還是你身經百戰,經驗老到。不佩服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