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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重禮。

祭天儀式搞得比封妃禮還在隆重。

萬幸暫時不用跟錦元帝的祖宗們打招呼,是以間息得以小休片刻。

其實也沒做什麼,但依然覺得頭暈腦漲,腰酸背疼,有些輕微地惡心呢。

過會兒還要在慶禧殿擺內宴,會唱一夜的戲。

我渾身無力,十二分不想去。

雖然當了娘娘,但似乎比起當女官來,更加沒有個人的意願。

我被濟德強行拉了起來:“娘娘,晚宴的時辰快到了。娘娘此時再不梳妝,可要誤卯了。”

我賴在床上:“我好像病了,不去行不行?”

濟德過來看我一眼,又摸摸我的頭:“沒有覺著燒啊,再說您看您的臉色,紅撲撲的,您說有病,怎麼也得有個病樣子啊。”

“紅撲撲的?”我倒不信了:“你拿鏡子來我看。”

濟德把銅鏡抱過來,支在我麵前:“您自己看。”

我對著鏡子看了一眼,妝鏡菱花,綠鬢冶容。

好不爭氣啊,居然是一幅人麵桃花的模樣。

如果我要跟誰說有病,人家也隻可能想到是春病吧。

我丟開鏡子,無限煩惱。明明身體不舒服,怎麼麵上的神色倒像是剛舔著哈根達斯,正在爽歪歪呢?

濟德又在勸我:“娘娘,今晚的慶典是皇上特意為您開的,您要是缺席,總是不好。咱們知道您身體不舒服。隻然會更用心侍候您,您無論如何,要露一麵才好。”

我知道她說的很是。

上班的時候也是如此,不是病的爬不起來床,最好不要請病假。請假的次數多,扣工資不算,還有可能影響年終獎。

我現在給皇帝打工,如果不小心些,惹了皇帝boss生氣,也有可能到手的酬勞會飛掉。

想至此,隻好起身梳洗。

說是內宴,出席的除了皇帝的一家人,還有二品以上的內命婦,因是在雲山鎮行獵,不是在京城,內命婦隻跟來了七位,這七位有著鼎鼎的大名,全是想當年亂世之中,鞍馬追隨,幫助丈夫建功立業的巾幗英豪,聽說武藝都是一級讚,是以才會不做安命持家的小婦人,跟到雲山鎮的行營來。

濟德是如此告訴我的。

無非是說,這些內命婦是有頭臉的人物,晚宴不可隨便。

所以我依舊穿了火紅的衣裙,別上皇後下賜的絹花,又披了一件披風,這才往慶禧殿去。

還是在那截穿花回廊,遠遠地看到一對宮燈瑩瑩微閃著過來。宮燈上有華字。

我不喜說場麵話。但天可憐見,讓我怕碰見誰還偏碰到誰。

我吩咐濟德:“咱們快些走。”

但人已被華妃瞧見。聽著她的貼身宮女喊:“前麵的可是吳寶林?我們娘娘在此,也要到慶禧殿去,請寶林稍等,把手同往。”

把手同往?我可不想跟華大美人把什麼手。可是今天好像沒什麼運氣。我歎一口氣,隻好站在原地。

華妃那時已到身邊。人未到笑先行:“妹妹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到底是年輕的好,把我這個舊人襯的人老珠黃。”

這個春夜本來舒適,小風微拂,月光如水,秋水宮的巨大建築,在月光下發著黯淡的青光。花草樹木似感動於月光,灑出一點點清冽的香。

在這樣的月下園中行走,我本已忘記周身的不爽。可華妃甜膩的笑聲,馬上讓我百病頓生。

我病了。是真的。華妃走到我跟前時,她身上的珠光寶氣,讓我暈眩,我晃了晃,要不是濟德伸手攙扶,我就要栽倒於地了。

華妃戴一頂珍珠串成的八角帽,每個棱角都用穿成鳳凰展翼的式樣,口銜珠串,從頭頂垂下,前麵的珠串短些,後麵的剛拖到肩上,隨步輕搖,嫵媚動人。身上穿一件鏤金的水紅色窄袖裙,鏤金麵料上繡著密集的百福通意團花樣,領口和袖口可能綴了珍珠,光華閃爍,手上則戴著寬邊的紅玉鑲寶戒指,尾指套著嵌寶雕花甲套,腕上起碼有十七八個鑲寶鑲玉鑲珍珠的鐲子,伸手動作,丁當直響。

華妃有絕世之姿,也有絕世的打扮,隻是過於奢華的衣著讓我直覺她不會真正討到錦元帝的喜歡。

既然說了自己人老珠黃,偏又打扮的豔麗無雙,是想當老妖精的咩?

我對她的言不由衷笑了笑,而後也言不由衷地恭維:“月上的嫦娥也沒娘娘的姿容,娘娘怎麼能把人老珠黃四字往自己身上做比呢?您的姿容會永世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