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迷茫,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不公平——哪裏不公平了?他從我身上,掠奪的還不夠多嗎?
可這個鬼是不知道我心裏的憤慨的。他隻是站在我麵前,好像透過我在看什麼人——這種眼神,莫名其妙,令我煩透了。
可就在這時候,緊閉著的我的臥室的房門,忽然輕輕地被敲響了,響起的是陰一淮的聲音:“芊芊,我洗了點葡萄,來吃一點兒。”
我猛地抬起臉,可容囂的唇邊卻掛上了一個晦暗而譏誚的笑,曼聲說:“我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就喜歡殺人。”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也沒來得及動什麼,就看見容囂的身影忽然一閃,伸手用一種主人般的姿態——擰開了臥室的門。
我不知道陰一淮端著一盤葡萄,看見打開我臥室的門的是容囂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一種心情。起碼我很想死。
陰一淮的眸光一瞬間就銳利了起來,直接將一盤葡萄向容囂的臉拍了過去。
我根本看不清他們是怎麼打起來的,金色的符紙發出的光芒和容囂黑色霧氣一般的鬼氣混亂地打在一起,我的心嚇得怦怦跳,手腳都僵硬無力,就算逃跑,我也不知道能跑到什麼地方去……
可陰一淮和容囂,好像也隻是在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內,就結束了更像是試探的戰鬥。隻不過,比下午那一次要更為理激烈……我驚恐地看著陰一淮的胸口,好像燒了一團黑色的火焰一般,把他胸口的襯衫燒了一個焦黑的洞出來。而容囂的臉色,比以往更加蒼白,偏偏隻有一雙嘴唇,鮮紅欲滴,像是鮮血一樣的顏色……
陰一淮轉了個身,站在了我的麵前,擋住了坐在床上手腳無力的我,冷冰冰地看著容囂,我隻能看見他的背影,可我心裏擔心他的傷勢,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容囂的臉輪廓深邃而俊美,他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偏偏隻有他的嘴唇,鮮紅的顏色讓我渾身都覺得冷……
鬼物就是鬼物,我看到容囂,連一絲一毫親近的感覺都沒有,隻有懼怕……深深的懼怕。
人鬼殊途,他非要糾纏著我,我隻能想盡一切辦法擺脫他,離開這個噩夢。
可陰一淮擋在我麵前,我擔心他的傷勢,強行逼迫自己拿出勇氣來,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開了口:“你要糾纏的不是我嗎?容囂,跟其他人沒有什麼關係。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可以都不在乎,我隻求你能放過我。我……我是人類,你是鬼,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陰一淮的肩頭微微顫動了一下,我更加心急如焚了。
可容囂隻是淡淡地看著我,臉上一絲笑痕也無,隻有一雙漆黑的眸子如同幽深的寒潭一般。
“逆天?我偏要逆天而為,這天又奈我何?”
他勾了勾唇,冷笑了一聲,忽然越過了陰一淮,淡淡地說:“我們後會有期,不急於一時。”
然後,容囂竟然直接就在房間裏消失了。
而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陰一淮就猛地朝後麵栽倒,直接栽在了床上,露出胸口被那團黑色的火焰灼燒的血肉模糊的傷口……
“陰一淮!”我嚇的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