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1(3 / 3)

渡口停著一艘別致的花舫,船型適中,雕梁畫棟的穿廊,鏤空漆金的門楣,荷葉邊的船飾,點翠輕珠的珠串門簾,稍旁掛著布袋燈,裏麵罩著夜晚發光的蟲兒。有一佳人倚坐窗台,手中的團扇上畫著嬌俏的美人兒,撲了香粉。這位花娘是被一位富商大賈專點來伺候的,因此渡口的人都不敢輕易上這艘花舫。

花娘大都是生活所迫被家裏人賣來的,要避諱自己的本名,因此都取了花名。這艘別致花舫中的女子,自己的本名早記不得了,隻記得記錄在冊的花名為“瓏碧”。

瓏碧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身姿婀娜,膚如凝脂,一雙柳葉眉,眉下雙眼含情脈脈,欲語還休。

那富商逛花舫的時候一眼便看中了瓏碧,一擲千金求得美人一笑,從此便不能忘懷了。

花舫場子中並無固定的規矩,也並無哪個花娘專屬於誰的道理,不過是“價高者得之”的眾人皆曉的潛規定,頭牌花娘甚至可以自己決定恩客的質量和多寡。瓏碧的恩客目前卻隻有那富商一個了,隻因為那一擲千金驟然拉高了她的身價,渡口上的人都自知豪氣不敵富商,既然出不起那個價,誰還想自取其辱呢?久而久之,瓏碧成了富商的專屬,這成了渡口上心照不宣的事,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再踏足這間花舫。

然而渡口商船貿易往來,商人重利輕別離,富商偌大的家業並不是空手套來的,他更多時候都在忙於渡口貿易之事,極少時日才踏上瓏碧的花舫。

其他花舫夜夜笙歌,瓏碧的花舫華麗有餘,卻不勝寂寞。渡口人常見佳人倚坐窗台把玩團扇,卻隻歎不知紅顏為何人遲暮。

入秋以後夜涼如水,更添寂寥。

今日富商未來,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以黑巾蒙麵,一雙眼睛熠熠生輝,頗有神采。渡口上的人大都盤發,他卻隨意散了頭發隨意束起,頭戴竹笠,一身勁裝同樣是暗夜的黑色。

這身行頭不是夜行俠客,便是梁上君子了。輕功上乘,他踏船篷上而無聲,倒掛金鉤後從窗口抽走了瓏碧頭上的鎏金步搖。

“還給我!”瓏碧杏眼圓睜,“賊人偷女子的隨身物件,算什麼好漢!”

“賊人當然不是好漢。”他雙眼含笑,聲音清朗,手中把玩著步搖。

瓏碧伸手去奪,那人雖倒掛著,卻左閃右躲十分靈巧,瓏碧每每都抓了個空。

瓏碧用力一撲,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口,險些栽進海裏去。那人卻伸手一攬,摟住楚楚細腰,腳上施力一翻身,一勾一蕩,懷抱美人穩穩落於船中。瓏碧一摸頭上,那步搖不知何時已插回青絲雲鬢間。

那人手臂有力,掌心的熾熱溫度隔著衣物已傳至身上,瓏碧心跳加速,含情雙眸與那神采雙眸相對。

那人抱著她大步流星便直奔春宵暖帳。瓏碧掙紮,卻被他扣住雙手按在絲綢被麵上。他隔著蒙麵布匹一親芳澤,把瓏碧的驚叫悉數堵回喉間。

好容易得了空隙喘了口氣,瓏碧慍怒:“這位客人倒甚是放肆,但凡上花舫來尋花娘的,都要出得起價錢,雖無鐵定的身價,但花銀可是少不得的。”

他挑起她的下巴,笑意朗朗:“不是已經在佳人的煩惱絲上了麼。”

瓏碧再摸那步搖,觸感已經變了,其金上又鑲玉,溫潤之感細膩得恰到好處,不明言已價值連城。那人出手飛出兩枚銀針,舫上燈燭便熄。

蒙麵人來與去皆無聲,渡口上無一人知曉瓏碧花娘當夜度了一晚銷魂蝕骨的秋夜驚夢。

佳人遙望海上兮,盼佳郎。

望眼欲穿兮,不見君,一日不見兮,度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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