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函搖搖頭,命那奴才準備了馬車一路駛到沈肅府上。沈肅見祁函來,沒顯出半分驚訝來,沒等沈肅先調侃,祁函就開了口:“借你兵符一用。”
沈肅的臉更加幸災樂禍起來:“王爺是要去找卿禾姑娘?”
祁函聞言,揪住沈肅的領子厲聲道:“她在哪?”
沈肅這才看出祁函神色疲憊,無奈道:“今日本將軍的人巡街看到卿禾姑娘倒在路邊,現下在側殿歇息。”
祁函聞言,鬆開了手:“是本王心急。”
“無礙,我帶你過去。”沈肅道。
來到側殿,卿禾還在昏睡,沈肅坐在一旁開口:“叫來的太醫說,卿禾姑娘心悸不定,似是心事過重的緣故。睡眠也不太穩定故而身子撐不下去。”
“你們吵架了?”
祁函緊握卿禾的手,沉默了良久:“今日皇上招我進宮,下了聖旨...三日後,與羌藏彌佳公主和親。”
沈肅端著杯子一時沒拿穩,灑出些許茶水來:“當真?!”
祁函用力合了合眼,將聖旨扔過去。沈肅接過,打開來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朝與羌藏相交得而盟,雙方欲表其誠,求而和親。朕俱思,著七王爺祁函三日後迎娶羌藏公主彌佳。——欽此
祁函抱起卿禾欲離開被沈肅叫住:“我可助你...”
“逃嗎?”祁函截過沈肅的話,苦笑兩聲:“若逃,國必因本王而亡。如何能逃?”
卿禾一直昏睡了三日,醒來時,聽到殿外遠遠傳來的鑼鼓聲,支起身子叫了丫鬟來。
“翠兒,外麵是什麼聲音?”
翠兒站在卿禾麵前一直不敢回話,卿禾又問:“今日是何日?”
翠兒依舊不回話,卿禾看了她半天突然了然道:“可是正月十八。”
“姑娘。”翠兒一下跪在卿禾麵前不敢抬頭。
卿禾哂笑:“又未做了錯事,跪什麼?替我倒杯茶便下去吧。”
“姑娘醒了,要奴婢去稟報王爺一聲嗎?”翠兒問。
卿禾搖搖頭。翠兒含著淚把茶放在卿禾手邊,走時還不時回頭看上一眼,隻看到卿禾一動不動靠在那裏,出門也未敢走遠,一直守在殿外時刻注意著裏麵的動靜。
卿禾聽著隱約傳來的歡笑聲還是不住流下淚來,直到外麵的聲音漸小卿禾穿了鞋出門,快要睡著的翠兒立刻醒了過來。卿禾朝她笑笑,走過浮橋坐在秋千上,往事曆曆在目又卻是舊事如天遠。
聽到打更的人已喊道五更天,府中的客人也早散了各自歸家。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卿禾明白,今夜祁函不會來了。
天冷的厲害,翠兒催了二次催了卿禾進屋不成,隻得跑進殿內那裏厚些的外套來給她裹上,碰上她的身體隻覺得比夜裏的風更寒。
翠兒突然哭了起來,抱住卿禾哀求道:“姑娘,求您跟奴婢回殿中吧,您這樣會凍壞身子的啊。”
卿禾愣了愣,輕輕拍了拍翠兒的後背:“你這丫頭,哭什麼?”
“姑娘這樣子王爺知道了定會心疼的,姑娘!”
“王爺...”卿禾的瞳孔微微閃爍起來:“走吧,回去吧。”
翠兒破涕為笑,連忙扶著卿禾起來,慢慢往湖心殿返去。隻是卿禾的腿被寒風吹的發僵,幾乎用不上力,剛踏上浮橋膝蓋一軟連帶著翠兒一齊跌在雪地裏。
“卿兒!”祁函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王府,縱身一躍落在卿禾身邊一把將她抱至殿中。
安置好卿禾,轉身一巴掌打在翠兒臉上嗬斥道:“沒用的東西!”
“王爺恕罪!”第一次見王爺生如此大的氣,翠兒跪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不已,被打的臉已腫起老高。
“卿兒何時醒的?為何不向本王稟報!”
“卿姑娘不許奴婢稟報,王爺,卿姑娘從醒來就坐在秋千上聽著前院的鑼鼓聲一直在哭,奴婢勸了好多次,可卿姑娘都像是沒聽到一樣不理奴婢啊。”
祁函深吸一口氣,脫力道:“罷了,去喚太醫來。”
太醫來過後,祁函心中越發沉重起來。太醫告訴祁函卿禾摔傷了腿,怕是會留下病根,這點已讓祁函憂心,太醫又道卿禾幾乎一夜呆在風雪中,凍壞了身子,影響了根基,雖是還有得子的幾率卻是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