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荒流遇上大地。當地裂遇上山崩。當胡攪蠻纏的小怪獸遇上管塵西,他華麗的無語了。
管傾晨晃著兩隻羊角辮子,嘻嘻哈哈地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上躥下跳,一隻腳的襪子甩的無影無蹤了,鼻尖上蹦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嘴裏哎呀哎呀地喘著粗氣。管塵西陷在沙發裏,翹著二郎腿,麵無表情地翻著手裏的過期雜誌,一頁一頁翻過來覆過去,索然無味。
管塵西聽著那小丫頭自娛自樂的聲,忽然就失去了和她鬥法的興致,暗自鄙視了自己一回,何必呢!那是個小丫頭,是個怪獸,是個不被他管大少爺待見的屁孩兒一個……何必跟她置氣呢?想到這,管塵西憋悶了一早上的鬱悶一掃而光,胸腔舒暢多了,臉色也緩和了不少。他偏過頭去打量床上蹦躂的小丫頭,還是暗自肉疼了一把自己的床,那丫頭是把它當成蹦蹦床了吧?
管傾晨還在那床上蹦躂著,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向他這邊看了一眼,掛了個大大的微笑,“哥哥……”稚嫩的童音傳來,麻得管塵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是沒聽過她嬌裏嬌氣的叫這聲‘哥哥’過,可是每每這樣,他就是受不了。
“哥哥,你的床好軟,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哥哥……”
管塵西倏地站起身來,冷著臉望向床上的管傾晨,原本被他壓製下去的血氣又瞬間湧了上來,直逼腦子。管塵西三步兩步走到床邊,一把拉住她,把她抱起來抗在肩上轉身就往外走。管傾晨伏在他背上咯咯地笑起來,兩隻爪子胡亂抓著管塵西的毛衫,嘴裏還不停叫‘哥哥、哥哥’。
管塵西一把離開臥室的門,狠狠瞪了一眼沙發上斜斜地倚著的寒越。甩開步子走到他身邊,冷笑一聲,毫無前奏地把管傾晨摔在了他身上……
寒越原本歪歪的身子擺正了,扶了扶管傾晨的小肩膀,柔聲問:“晨晨,摔疼了嗎?”
管傾晨眨巴著大大的眼睛,衝著寒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寒哥哥,不疼,還是你最好了!”說著便湊上了嘴巴,朝著寒越貼滿父性光輝的臉上蹭了過去,吧唧一聲親了一口。
管塵西皺了皺眉,睨著眼瞧沙發上那倆人,腦子裏緩緩飄過仨字兒:美人計。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居高臨下,悠悠地說:“阿越,你自己解決她吧。”說完狀似無意地瞟了一眼管傾晨,冷冷一笑,完全無視管傾晨水汪汪的大眼睛,轉身就走。
寒越望著懷裏嘟著嘴有些不高興地揪著衣角的小公主,無聲地歎了口氣。這怎麼就成了他惹來的麻煩了呢?他輕輕掐了掐小公主的臉蛋,寵溺地說:“小美女,哥哥帶你去玩?”
“寒哥哥,我想去玩兒雪……”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眨得寒越心裏一陣溫暖,他輕輕地點點頭,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叫上你哥哥麼?”
小姑娘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隨即小手輕輕地推了推他,“寒哥哥,你去……”
當寒越站在管塵西的麵前,正猶豫著該怎樣開口時,管塵西發話了,“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他眯著眼,攥起了拳頭,捏的骨節咯吱咯吱地響,寒越打了個冷戰,和管塵西這神經病一起相處啊,時刻得提防著,若是哪個動作哪句話惹了他皺眉,吃不了兜著走的人可是他。寒越稍微退後一步,自認為退到了安全區,“塵西,一起去玩兒?”
管塵西又捏了捏指節,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不屑地輕嗤了一聲。寒越隨即明白,今兒這頓虐待肯定是躲不了了,自從他賤兮兮地把在樓下賊頭賊腦張望的管傾晨領上樓來時,自己就注定隻剩下吃這頓皮肉之苦的份兒了。寒越坦然了,聳聳肩,攤攤手,“塵西,就當出去透透氣吧……你不能不管傾晨吧,好歹她也是離家出走為了找你啊……”
“要不,你把這個當成給我的情人節禮物?”寒越向前探了探身子,試探性地問他,卻撞上管塵西略帶玩味的目光,死死地鎖著他的眸子,看得寒越的毛孔都發癢了,“我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