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時它吃骨頭時吃到的。”
“還不老實!”
“不不不!是真的!各位老大,我句句屬實!”傅帥說道,“當時我帶它走到那條街……哦對!那條街有家餐館叫什麼左式燒烤美食廣場,老板叫左明,那條狗趁我不注意跑過去吃了幾根骨頭之後就這樣了。大哥們,我真不敢騙你們,要不你們再去我家搜搜,如果能找到毒品,你們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說一句話。”
案子終於有進展了,特戰小夥們滿意地點下了頭。
小刀首次把貨款壓縮了大半,告訴遠方的司空搏,這批貨遇到點意外折損不少,司空搏沒有懷疑。而真實情況是:小刀把貨全部售出並接了趙正豪的貨,隻此一筆,小刀淨賺一大筆。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錢為欲望之本更直接刺激這無底洞的膨脹。看著銀行賬號裏麵的數字不斷增加,小刀終於對韓戈的地盤下了手。
幾天後,一個人被他的手下帶到他麵前。
“知道為什麼請你來嗎?”
“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小刀。”
“那就好,不用廢話了。我想在你地盤上賣點白貨,這個麵子給不給?”
來人沉默了很久:“刀哥,雖然這些地方我負責打理,但是你知道,真正的老大是韓戈,我隻不過是個打工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也該很清楚我的手段。韓戈現在還能做老大,是因為我現在沒空招待他,你考慮清楚,是繼續跟著他還是跟我合作?”小刀自己坐下,並示意來者也就坐。
來者沒動。
小刀點燃一支煙,煙灰凝成半截時,他在煙缸內擰熄:“跟我合作,我不會虧待你,賺的錢肯定有你的提成,等你有了錢,離開雲城甚至出國定居都可以。繼續跟著韓戈,你還會有什麼發展?最多無非就是你幹得好一些,他多分一些錢給你罷了。”小刀拿起匕首擺弄著煙灰缸裏麵的煙頭,“還得有個前提,這期間我不收你的命。”
隨著小刀手裏的動作,煙蒂碎裂並被斬為多截,直到小刀放下匕首斜眼望來時,來者終於開口:“刀哥,希望以後多提攜。”
“好說!”小刀上前給他一個擁抱,“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事可以報我的名!”
韓戈手下當然不乏忠心耿耿之人,但小刀手法毒辣,似乎再忠心耿耿之人到了他這兒都難逃一劫。
隨後的這段時間,小刀利用種種威脅利誘的方式慢慢滲透進了韓戈的地盤,其間也遇到過幾個不要命的主,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致命弱點。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不當一回事,但如果是他們的妻兒有麻煩呢?沒有家室的話,家裏的二老呢?有勢力而又神經質的小刀,總會找到一種合適的獵具製伏這些人。
這一切,韓戈始終蒙在鼓裏。一想到這,小刀在內心就崇拜自己,認為自己肯定是天人下凡,本尊是戰神。
自從聶茜到來之後,左老板的生活開始變得有滋有味,學京戲出身的聶茜喜歡寵物,於是左明買了一隻薩摩耶送給她。倆人一狗,經營著一家小餐館,日子過得很溫馨,也很愜意。
其實這一幕也是紹輝願意看到的,當初在部隊時,劉君浩當數最二,左明還算正常人,不料退伍後左明隻有更二,好似劉君浩投胎一般。如果非要解釋這一現象的話,隻能說緣分使然,如果不是這樣,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茜茜為何會隻身投奔於他?
紹輝站在遠處,欣喜地關注著他們。
不過現在關注這兩口子的,不單單紹輝一人,還有那十五名準備立大功的特戰小夥。
這支吳哲雄手下的秘密王牌分工明確,以三人一組,兩個小時一交接,全天候在左明開門之時到半夜打烊之後進行著極為嚴密的監視。左明的一舉一動、老板娘的一笑一顰、食客們的來往時間包括著裝與老板的接觸,甚至那條薩摩耶的奔跑路線與打烊後的垃圾種類,分隊隊員們早已做到了然於胸。
世間之事最怕較真,時間一天天過去,當小刀完成壟斷雲城毒品霸業之時,隊員們也總結出了左明的種種嫌疑,準備實施抓捕行動了。
“第一,那個叫左明的老板目光精銳,身材壯悍,我近距離接觸過他,他雙手食指、中指皆有老繭,是長時間摸槍所致,指關節扁平,是個練家子。除了咱們,什麼樣的人才可以摸槍練拳?又是什麼樣的人需要用這兩項傍身?還有,像這種高手,為什麼要開一家燒烤店隱身於此?
“第二,老板娘年輕漂亮,氣質優雅涵養有加,一看便是出身優越並受過良好教育的人,絕非風塵女子可比擬。問題是,這麼優秀的女孩子為什麼會心甘情願跟隨一個又窮又髒的賣燒烤的?其中會有什麼隱情,是被逼還是貪圖其他?
“第三,也是最大的嫌疑點,一個老頭經常來這兒找左明吃飯喝酒,為什麼他會讓司機和保鏢把百萬豪車停在遠處自己走過去?在這麼小的飯店內出手很是闊綽,這種做法很不符合他的身份,還有,他送給左明的那些高檔禮物裏麵,究竟藏著什麼?”
“根據這些反常情況再結合傅帥的供言,這家飯店肯定有蹊蹺!”
“抓嗎?”
“抓!”
自從上次司空搏半夜截殺九叔未遂之後,九叔便長了教訓,隻要是晚上出來吃飯,必定會帶上司機與兩名保鏢。錢,對於名人與富豪而言隻是個流通符號,他們最缺的是平民百姓的自由生活。
九叔很珍惜自己與左明之間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關係。在這方小小的地盤上,九叔可以毫無顧忌地與那些打工者一起開懷狂飲,坐在一起勾肩搭背吹牛講黃段子,比起與那些所謂的高端人士在高檔場合儀式般的講話進餐暢快得多。
這次九叔又拎著瓶茅台來到左大老板的餐館,菜盡酒罄之後,九叔唱著剛學會的軍旅歌曲晃悠悠地往外走:“又是豔陽高照,又是春來早,大娘進城看兒子,又是出遠道,心裏頭急啊……那個士兵真好……咦?”
一隻大手在身後重重摁住他肩膀:“你年紀大俺們不欺負你,不想挨揍的話就跟俺走。”
九叔著實愣住:現在的殺手都開始講素質了?
九叔又憤怒了:為啥晚上出來喝頓酒總是遇到這茬?
身後人捂住九叔的嘴往一旁拽,兩名保鏢見狀,毫不猶豫地上前動了手。倆人並非泛泛之輩,但畢竟寡不敵眾,並且對方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退伍特種兵,很快,兩名保鏢鼻青臉腫地被製伏了。
雖敗,但是為九叔的司機贏得了呼叫支援的時間,就在九叔與他的司機保鏢四人被特戰分隊押進車時,韓戈帶領著足足一火車的人包圍了他們。
韓戈的人馬瞬間把分隊的那輛中巴砸得麵目全非,若不是九叔在車裏他們投鼠忌器,這輛中巴早就被拆散了。
“我叫你兵哥哥呀嘿嘿!
你叫我兵妹妹嘿嘿!
兵哥兵妹正年輕參軍到部隊。
你叫我兵哥哥呀嘿嘿!
我叫你兵妹妹嘿嘿!
兵哥兵妹都是兵歡歌滿天飛!”
遠處,飯店的室外音箱裏正播放著軍營民謠,左明打著節拍晃著腦袋,正在燒烤爐前忙活著。
一場驚心動魄的街頭突圍戰正式拉開序幕!
十五名特戰隊員臨危不懼,把重點目標緊緊圍在中心浴血突圍。重力擊打在肉體上,發出連綿不絕的沉悶聲響。拳腳交錯中,不時有血滴濺出,也不時有人倒下。
韓戈鉚足勁要置這些人於死地,但是又怕傷及自己親爹,如同當年長阪坡一戰,若不是曹操下令活捉趙子龍,就算五虎上將再有通天本領也決計不會活著出去。
韓戈的這種顧忌,恰恰是對方能突圍出去的缺口,十五人咬牙用身體擰成一條麻繩,硬生生地在人群中撕開一條血路後,看到了生的希望。
好一群特戰小夥!扛著九叔竟然跑出了光速!韓戈望塵莫及:我去!這都是一群什麼人?
“今年退伍的老兵,你們辛苦了,
今年退伍的老兵,一路多保重。
今年退伍的老兵,你們要走了……”
遠處,左明飯館的音箱仍然高亢嘹亮。
韓戈看著條條馬路和座座建築,咬牙切齒地報了警。吳哲雄一聽說九叔被綁架了,立刻驚坐而起,第一時間派出所有的警力封鎖全城進行地毯式搜索,並親自下令首次啟用王牌部隊:動用一切手段,無論如何必須尋找到綁匪!
騎驢找驢,這個任務太好完成了。要是吳哲雄知道動用了所有警力來尋找的綁匪正是這群自己引以為傲的特種兵們時,估計他八輩的祖墳也會氣得冒出黑煙。
此時,公安特警隊的一間宿舍內正沸騰著:“忒中咧!這家夥鐵定有問題,要不呼啦一下咋會冒出甚多同夥!”
“現在再把那個左明弄來一塊兒審,一股氣兒把這案子拿下!”
“稍等,剛才吳局不是讓咱們出去找綁匪麼?”
“逮個人還需多少時間?這個點正是逮他的最佳時候,按原計劃進行!”
“中!麻利利地走吧!”
於是,特戰隊員們頂著滿頭的鼻青臉腫又出去執行任務了。
外麵的街道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飛馳而過的警車警燈和一臉凝重的警察們隨處可見,無數條彪壯的警犬在主人的身邊瞪著幽綠的眼睛洞察著黑暗夜色,氣氛壓抑得像有大戰來臨之勢。偶有路人經過必會有警察上前巡查,荷槍實彈的警察身影掩蓋住了一團團路燈燈光,陣勢之大,前所未有。
“哎,那幫人是幹什麼的?”
“吳局竟然把他們也派出來了!”
“他們是誰?”
“特警隊裏的特警,十五名正兒八經的特種兵,吳局剛組建的王牌戰隊,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他們就是吳局手裏的那張王牌?不對啊,他們臉上怎麼都又青又紫的?”
“說你是棒槌你又不承認,那叫迷彩油,偽裝用的,特種兵電影看過麼?咱們擦防曬霜,人家就擦那玩意兒!”
“明白了,我沒見過世麵,以後還請科長多指點。”
“好說,抓緊時間幹活!”
在幾名巡邏幹警的議論中,鼻青臉腫的特戰分隊飛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由於九叔被綁架的地點離左明飯店較近,所以這家飯店最先接受盤查。此時飯店早已打烊,勞累了一天的左明和聶茜已經躺下休息。敲門聲響起,左明極不情願地起床接受了警方詢問。無果,警察說聲“抱歉,打擾”後走了人。
正當左明剛剛進入夢鄉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誰啊?”左明高亢一聲吼。
“查水……哦不,吃飯!”
“大半夜的吃什麼飯!沒茶水!”左明又是一嗓子。
外麵沒了動靜。
片刻,房門突然慢慢地被人搬開隻剩空洞,特戰小組在手語的指揮中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他們極其嚴格地遵循了密潛要領:鞋底要軟,力扣膝蓋,以腳跟著地慢順至腳尖卸力,這樣可以保證整個人在完全不發出任何動靜的前提下行走,但是保證不了那隻薩摩耶被踩到尾巴後不發出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