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哀悼在抗震救災中遇難的白衣天使。思緒飛揚的詩《永遠的天使——獻給在護士節地震中遇難的同行們》,以一個白衣天使的口吻哀悼在抗震救災中遇難的白衣天使。“5月12日/一個永遠不會忘記的日子/往年/那是燕尾帽、紅蠟燭的節日/那是鮮花和讚美/那是理解和榮耀/那是南丁格爾手中的油燈/那是白衣天使的微笑”,“而今/隨著一聲巨響/您永遠定格了自己的人生/透過雜亂殘垣/我們看到您安詳的微笑/緊急時候是你/抱起了病床上的嬰兒/用嬌弱的身體擋住了垮塌的石塊/沒有約定/沒有交換/在你的生日的這一天/您用生命/陪伴需要嗬護的病人到了天堂/可是/您不該走呀/廢墟裏還有痛苦的呻吟/黑暗中還有求生的渴望”,於“而今”與“往年”的對比之中,強烈地抒發了作者的哀悼之情,讚美了白衣天使護衛病床上的嬰兒、病人的獻身精神,令人感動。如果說,思緒飛揚的詩是哀悼在抗震救災中遇難的白衣天使群體,那麼,栗弘兆的《天使在淚光中遠去——獻給一位為搶救傷員累倒在手術台上的醫生》則是哀悼在抗震救災中遇難的白衣天使個體:
淚光模糊
天使遠去
像一片白色的雲
我知道,你在追趕
那些在災難中死去的人們
到天堂裏
你會繼續為他們驅除傷痛
天使啊,你走好
在作者的想象中,這位為搶救傷員累倒在手術台上的醫生去天堂仍會為那些在地震中死去的人們“驅除傷痛”,真可謂“鞠躬盡瘁,死而不已”!這些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詩行同樣令人感動。
還有的詩則是寫汶川地震災區特有的“帳篷醫院”。這方麵的代表作當為著名詩人譚仲池的《帳篷醫院》。“綠色的帳篷支起在受傷的/學校操場上離去的書聲/還在天空回蕩”,“從湘江之濱趕來的醫生護士/滿含湘水深情日夜/在帳篷醫院守護一台又/一台的手術一次又一次的急救/生命關愛生命攜手風雨同行//啊帳篷醫院你是停泊在絕望與希望/殘酷碰撞的急流險灘的航船/你載去的是巴山蜀水/如海的眷戀企盼/和永不消失的生命歌唱”,這些詩行寫來自湘江之濱的醫生護士在災區“帳篷醫院”為地震中的傷者治療,以“生命關愛生命”,並通過“帳篷醫院”是“停泊在絕望與希望/殘酷碰撞的急流險灘的航船”這一比喻,將湘江人民對災區人們的滿腔熱情抒發得淋漓盡致,頗具感染力。
在寫法上,汶川地震詩歌寫白衣天使大都善於捕捉其特點,做到詩情與詩藝的結合。白衣天使,“白衣”是其穿著之特點,“天使”是其拯救生命之特點。梅山的組詩《生命風景線》中的《白衣天使》,其詩行“當生命需要拯救時/她們總及時出現/那一身白,白得耀眼,白得純潔//像一麵麵抵禦死神的盾/白衣天使用陽光溫暖著傷者/無私的愛/源源不斷注入生存的活力”,緊扣白衣天使的穿著“一身白”與“天使”拯救生命之特點,表現白衣天使以無私的愛拯救生命的品質,恰到好處。而楊鍵的《災區,正流行三種顏色》則以災區正流行綠、橙、白三種顏色分別寫軍人、救援隊和消防官兵、白衣天使,並將三者結合起來,讚美這“三種顏色交相輝映/照亮災區黑暗的天空/成了這裏最壯麗的風景”,構思新穎,寫白衣天使別具一格。著名詩人黃葵的組詩《生命底色》,以《白玉蘭》、《橄欖綠》、《橘子紅》分別寫白衣天使、軍人和消防官兵,這點與楊鍵的詩相似,但在具體寫法上,黃葵的《白玉蘭》寫白衣天使與楊鍵的詩明顯有別。楊鍵的詩寫白衣天使,著眼於“聖潔的白色/平日裏司空見慣/此刻卻成了耀眼的明星/尤其是當災區烏雲壓頂/更反襯出這白色的親切/讓你增添活著的信心”,而黃葵的《白玉蘭》則以美麗潔白的“白玉蘭”比喻白衣天使,重在表現白玉蘭“潔白的鮮花,在廢墟旁/在瓦礫上競相開放/她們的肢幹,是生命的接力棒//柔弱無摧的懷抱,是溫暖的產房/黑夜被玉蘭吸吮,黎明的汶川/站在這麼多花瓣上”,富有詩意。從中,我們也可得到詩歌創作方麵的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