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輯 那一縷溫暖叫永遠 弟弟是名師
我這位二叔家的弟弟,當年沒有考上大學,他似乎並沒怎麼失望,高高興興地回鄉下種地去了。家裏的責任田不夠種,他便承租了別人的五坰地,沒看到他怎麼費勁兒,便把莊稼侍弄得像模像樣,每年都比別人多收獲不少,連許多老莊稼把式都讚歎他是種地好手。
去年放寒假,我從省城回老家過年。一回到村裏,便聽到很多人跟我說弟弟現在是鄉裏的名師了。我納悶:弟弟種地很出色,這是我知道的,他怎麼會成為名師呢?
原來,弟弟在農閑時節辦了學習輔導班,他講課風趣,還很懂方法,特別是懂得因材施教,不少原來不愛學習的孩子,經他一調教,居然喜歡學習了,成績明顯地提高,他教學能手的名氣立刻傳開了,很多學生紛紛到他的輔導班來補習,而他竟能讓家長和學生都滿意。別的老師也辦輔導班,但效果不明顯,很快都不了了之了,他的輔導班卻日益擴大,漸漸辦成了一個小型的輔導學校,他一個人教文科和理科,樣樣出色,比名師還名師。
起初,我還以為大家可能有所誇張,待聽了他的一節語文課和一節數學課後,我不禁佩服得直替他惋惜――弟弟不能當專職老師,實在是一大遺憾。他卻笑道:“我這不是在當老師嗎?於人有益,於己也有利啊。”
弟弟說的沒錯,他雖然隻有高中學曆,也沒有教師資格證,可那麼多學生喜歡聽他的課,他每月的輔導收入有六千多元,是我這位大學教授工資的兩倍,僅憑此一點,他就可以當之無愧地被稱為名師了。
其實,弟弟還有很多絕活呢。那天,我的電腦壞了,打電話把在縣城工作的一位計算專業畢業的大學同學叫來,同學弄了半天,扔下一句:“沒法修了,恐怕隻能換硬件了。”
同學走了,說過幾天硬件從省城發過來後再幫我換,而我這時正急著要為一家雜誌趕寫一篇約稿。看到我手足無措地在屋子裏直打轉,弟弟走過來說:“讓我瞧瞧吧。”
“電腦你也懂?”看他麻利地卸開機箱,我特別驚詫。
更讓我驚詫加歎服的是,他就那麼三下五除二地一通鼓搗,居然把我的電腦給鼓搗好了。他告訴我毛病出在一個元件的觸點哪裏。
我問他跟誰學的這一手修電腦的技術,他淡然:“也沒跟誰學,就是多讀了一些這方麵的書籍,再就是自己多琢磨了一些。”
“跟你輔導學生一樣,都是無師自通啊!”我不能不對弟弟肅然起敬,因為他不經意間,就把我們很多人花了很多精力也沒弄明白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把我們幹了許久也沒有幹好的事情幹得那麼出色。
弟弟卻十分謙遜:“其實也沒有什麼,我隻是不肯死讀書,不肯把書讀死了,知道把書讀活了,讀開了。”
“把書讀活了,讀開了。”我不禁重複了一遍。
道理很簡單,可真正付諸於行動,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弟弟的成功,就在於他不僅僅懂得該怎麼去做,更在於他實實在在地去做了。所以,弟弟成為一位名師,理所當然。
可愛的傻瓜
那年,17歲的他便因家境貧寒被迫輟學,來到城裏打工。
沒學曆、沒技術的他隻能幹別人不願意幹的髒活、累活和危險活,卻隻能拿很低的薪水。他對此似乎並不大在意,不管是去建築工地搬磚,還是攀高樓擦玻璃,他都樂嗬嗬地去做,從不吝惜汗水,從不偷工減料。他說:“人家看重的就是咱這一把力氣,不能省著不用啊。”
一次,他和幾個搬運工去給一個教授搬家。明明事先已講好了價格,可那幾個搬運“老江湖”剛搬了幾件東西,便故伎重演地要求教授再加一點兒工錢。教授不答應,那幾個人就磨磨蹭蹭地不願幹,甚至還擺出撂挑子的架式。教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過來勸那幾個臨時湊到一起的同伴:“我們還是先把活兒幹好吧,別再難為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