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先生正是白敬齋的總管金老歪,梅花黨的骨幹分子。1948年南京解放前,龍飛在紫金山梅花黨總部見過他,已然事隔17年了,他變得有些蒼老,但更幹練了。建國後不知他浪跡哪裏,隻聽說他在香港開一家賭館。
金老歪來這裏幹什麼?
難道他聞到了什麼?
這隻狡猾的獵犬。
他為什麼打阿嬌的主意?
事隔十七年,他還能認出我嗎?
還是不要和他正麵接觸,看看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過了一會兒,阿嬌悄悄地上了二樓,走進衛生間,把門鎖好。
龍飛問:“他說了什麼?”
阿嬌說:“他想帶我去他家,去見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已經一百歲了。”
龍飛問:“他的家住哪裏?”
“陽明山莊。”
“陽明山莊?這是一座鬼窟。梅花黨總部也在陽明山莊。”龍飛腦海裏閃過一連串的問題。
阿嬌問:“我該怎麼辦?他要立刻帶我去,我要不去,他可能就要強迫我去。”
龍飛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先跟他周旋一下,我一會兒藏在他的轎車的後備箱裏,到那裏隨機應變,你這裏有手槍嗎?”
“爸爸的屋裏書桌抽屜裏有。”
“好,你先下去吧。”
阿嬌打開衛生間的門出去了。
龍飛來到吳奇的房間,從書桌抽屜裏找出一支手槍,然後從窗戶跳了下去。
他繞到前麵,看到一輛黑色的笨斯轎車停在門口,便打開後備箱鑽了進去。
一會兒,金老歪和阿嬌走了出來。
阿嬌提了一網兜水果,金老歪說:“把水果放到後備箱裏吧。”
阿嬌連忙說:“不用了,放到後備箱裏空氣不好,水果該變味了。”
兩個人鑽入轎車,阿嬌坐在副駕駛座上。
轎車穿過璀璨燈光的街市,上了高速公路,向陽明山莊馳去。
陽明山莊就像一座鬼堡掩映在一片密林之中,笨斯轎車車頭有明顯的梅花標誌,穿過幾個哨卡,來到山莊的後麵,進入一個奇石園。園內遍布奇石,假山重疊,奇兀嵯峨,十分壯觀。
兩側樓閣隱隱有燈光,金老歪把轎車停下來,兩個人下了車。
阿嬌問:“這是什麼地方?我有點怕。”
金老歪說:“不用怕,到家了,我家老爺子仁厚善良,他見到你一定十分歡喜。”
阿嬌隨他進了閣樓,她回頭望了望轎車的後備箱。
金老歪帶阿嬌進入一間寬敞的臥房,房內燈光昏暗。寬大的雙人床上半臥著一個百旬的老人,瘦骨嶙峋,沒有胡須,雙目炯炯,就像一個人精。兩側各有一個羞花閉月般的少女,僅穿著粉紅色的三角褲;一個給老者輕輕捶腰,一個跪在床上為老者裝煙泡。
阿嬌一見這情景,腿有點軟了。
“他們怎麼都穿得這麽少?”她戰戰競競地問。
金老歪嘴角露出一絲奸笑。“遠古時人不是都光著身子嗎?沒什麼稀罕的!”
阿嬌哆哆嗦嗦地說:“我好害怕,我要回家!”
金老歪揪住她的衣服,“別怕,白老可是個大善人!”
他朝那個老者點頭哈腰道:“白老,人我可給您老帶來了,是個黃花閨女!”
老者望著阿嬌,擠出一絲笑容,“那好,來,驗驗身。”
他抬起幹瘦的胳膊,揮了揮,就像一根幹柴在空中無力地舞動。
阿嬌一聽,癱倒在地。
金老歪對那兩個少女說:“還不趕快動手,別掃了老爺子的興!”
那兩個少女一聽,趕快溜下床,來到阿嬌身邊,一邊一個,上前剝脫她的衣服。
阿嬌拚命掙紮,在地上翻滾,但是最終還是被那兩個少女死死地按住了。
老者露出了笑容。
金老歪湊到老者麵前,諂笑道:“白老,這可是一個將軍的千金小姐,如花似玉,是個洋學生。事成之後,您可要在白主席麵前給我美言幾句,我這個上校也該升為少將了。”
老者幹笑道:“好說,好說,你好孝順我。”
原來這個老者正是梅花黨主席白敬齋的父親白喬木,今年剛過百旬。1948年白敬齋眼看國民黨政府大勢已去,便派人把他的父親接到台灣。這老者有一嗜好,專門喜歡玩弄處女。
兩個少女死死地按住阿嬌,剝脫下她的裙子……
阿嬌心裏罵道:“這個李強,怎麼還沒有出現?您竟忍心看我的笑話!”
龍飛終於出現了。
他悄無聲息地來到金老歪的身後,一抬手,扭斷了他的脖子。
金老歪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白喬木一見龍飛,還沒喊出口便昏了過去。
兩個少女一見龍飛,連忙放開阿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喊饒命。
少女甲說:“我是窮人出身,爹爹是賣炸糕的,我被他們搶到這裏。”
少女乙說:“我是戲班子的演員,被他們騙到這裏,被這老頭糟蹋了,大俠,快救我們出去吧。”
阿嬌已穿好裙子,理了理頭發。
阿嬌對龍飛說:“看來她們也是受害的姐妹,就帶她們逃吧。”
龍飛點點頭,引著阿嬌三人出了閣樓,走入轎車。
龍飛駕車,笨斯轎車飛快馳去。
由於有梅花標誌,哨兵沒有攔阻轎車,轎車接連過了三個哨卡,駛上高速公路,朝台北市城裏開去。
龍飛駕車進入台北城裏,少女二人分別下了車。
阿嬌擔心地問龍飛:“那個金先生如果醒來,會不會到我家來抓我?”
龍飛說:“他醒不過來了,我懷疑那個老頭也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你沒事的。”
阿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那我暫時也不回家了,我先住在你那裏吧。”
龍飛笑道:“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阿嬌羞得紅了臉,“人家一個人睡嘛。”
龍飛說:“我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
阿嬌說:“那我跟啞姑睡一個屋。”
龍飛說:“啞姑是一個怪異的女孩,我現在還摸不透她,你敢和她住在一起嗎?”
“那有什麼不敢?”阿嬌認真地說。
龍飛把笨斯轎車開進一個小巷,對阿嬌說:“趕快下車。”
“為什麼?”阿嬌睜大了眼睛。
“你看你的眼睛睜得比包子還大,不下車尾巴就跟上來了。這輛車是金先生的,還有梅花的標誌。”
阿嬌如夢醒來,拍著自己的腦門說:“我怎麼這麼糊塗!”
龍飛和阿嬌下了笨斯矯車,拐過幾條街市,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那個四合院。
龍飛叫開了門,啞姑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口。
幾個人進了院子,龍飛引阿嬌走進啞姑的房間。房間裏暖融融的,有兩張床,左側的那個床空著,啞姑的床上狼藉著被單,枕旁還有一隻掉了幫的繡花鞋。
屋內陳設簡單,一張供桌上供著觀音菩薩,觀音是瓷身,五彩,擦得鋥亮;觀音腳下堆著幾個小蘋果,幹癟癟的,有幾分憔悴。
龍飛對啞姑說:“阿嬌今晚就睡在這個房間,你要照顧好她。”
啞姑怯生生地點點頭。
阿嬌望著啞姑,心想:“一般逢啞必聾,這個啞姑耳朵倒不聾。”
龍飛說:“時間不早了,睡吧,有什麼事盡管叫我。”
阿嬌說:“你也夠累的了,去休息吧,明早見。good nit!(夜安)”
龍飛笑了笑,出去了。
阿嬌見龍飛出去了,對啞姑說:“我想洗洗腳。”
啞姑出去了,一忽兒端著一個木盆走進屋,盆裏有半盆溫水,旁邊搭著一條腳巾。
阿嬌脫下皮涼鞋,把一雙玲瓏白晳的腳伸到水裏,感到十分舒適。
阿嬌快活地哼起小曲,搖晃著小床。
小床“嘎吱,嘎吱”直叫喚。
阿嬌洗了腳,啞姑去倒洗腳水。一忽兒又端了半盆水進來,盆沿搭著那條腳巾。
阿嬌吃驚地望著啞姑。
啞姑把木盆放在床邊。
阿嬌問:“這是幹什麼?”
啞姑用右手指著自己的胯間,示意洗下身。
“還用這個盆?還用這條小毛巾?”阿嬌吃驚地問。
啞姑點點頭。
“還有沒有別的盆兒?再換一條毛巾。”阿嬌說。
啞姑遲疑了一下,出去了,一忽兒又端來一個小瓷盆,搭著一條毛巾。
啞姑把木盆裏的溫水倒入瓷盆裏。
阿嬌把門插上,然後又把窗簾攏了攏。
她來到瓷盆前,熟練地掀起藍布裙子,褪去鵝黃色的內褲,蹲下身……
啞姑坐在床沿,怔怔地望著阿嬌圓鼓鼓的屁股。
阿嬌站起身來,啞姑端著瓷盆走了出去。
阿嬌坐在床沿,望著方磚地,若有所思。
啞姑走了進來。
阿嬌說:“你帶我去廁所吧,晚上黑,我害怕。”
啞姑點點頭。
啞姑引阿嬌出了屋,來到三進房,隻見龍飛的臥房內亮著微光,電視機裏播放著有關動物的節目。
阿嬌隨啞姑走進四進院,院內漆黑一團,院角有棵老桑樹,夜風一吹,桑樹枝葉,交錯作響,發出歎息。
廁所內更是漆黑。
啞姑去拉燈繩,燈晃了一下,滅了。
電燈的保險絲斷了。
啞姑欲走,想去換燈泡。
阿嬌緊緊拽住她:“你別走,我害怕。”
啞姑點點頭。
阿嬌摸索著踏上了蹲坑的兩沿,她掀起裙子,蹲下身。
阿嬌悄無聲息地小解。
啞姑默不作聲。
阿嬌站起身來,閃到一邊。
“你用嗎?”她問啞姑。
啞姑點點頭,然後熟練地將兩隻腳貼住腳沿,解了腰帶,褪下褲子,蹲了下來。
“稀裏嘩啦”一片響動。
一股臭氣撲鼻而來。
阿嬌掩著鼻子,慌忙走出廁所,來到院裏。
一隻野貓“喵”的一聲叫喚,從樹上竄到房上,掩映在一尺多高的蒿草之中,它灰黃色的身體在月光下爍爍泛亮。
啞姑走了出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向前院走去。
一進屋門,阿嬌往床上一坐,迅速地脫去衣裙,鑽入被子,蒙住頭。
啞姑從容地拿起桌上的一隻小木梳,梳了梳頭,然後坐到床沿上。
她不知在想什麼,思忖了一會兒,然後脫去衣褲,倒在床上睡了。
睡至半夜,阿嬌被一陣劇烈的磨牙聲驚醒了。
原來是啞姑,她咬牙的聲音愈來愈響,愈來愈急。
一忽兒,她坐了起來,直直地立起來,僅穿著紅色內褲和一個小紅肚兜,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