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聽說是被太後患去的,眼下太後已回了宮,陛下留在漪瀾殿。”
皇後神色顯了幾分不屑,“我說陛下昨日剛責罰了汐貴嬪,今日怎麼可能去漪瀾殿,太後還真是寵愛這個汐貴嬪。”
荔貴人也有幾分不高興,“誰說不是,若無太後維護,陛下能特地去漪瀾殿?她汐貴嬪哪有這個福氣。”
皇後瞥了荔貴人一眼,眼底帶了幾分不悅,“她汐貴嬪是太後召入宮的,太後自然得護著,你有什麼可氣不過的。”
荔貴人不甘的撅了噘嘴,“我就是氣不過,若無讓太後護著她能是咱們秀女中第一個侍寢的?又怎麼可能冊封為貴嬪?”
皇後是明眼人,看事情自然比荔貴人要清,此刻言道,“她汐貴嬪是丞相嫡女,連你這個庶女都成了貴人,她位份高你兩級也不是說不過去。再者說了,昨夜陛下讓你侍寢,讓汐貴嬪在殿外凍了一夜,如今滿宮都知道了,你還不甘心?”
荔貴人帶著氣的聳了聳身子,“姐姐您是不知道,昨夜陛下明明對我含情脈脈,今早就像變了個人兒似的冷漠至極,定是因為汐貴嬪惹得陛下不高興所致。”
皇後越發的有幾分不悅了,“陛下性格一向如此,與她汐貴嬪何幹?再者說了,你當日若是聽汐貴嬪一句勸,有嫡姐給你安排,鸞貴妃壽辰當夜你便能侍寢,也不至於落得三十大板皮肉之苦。”
荔貴人聽著皇後句句話偏袒蘇晴,更是不甘心了,“姐姐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啊。”
皇後卻嗤鼻一笑,“我胳膊肘若是往外拐,自當不會叫太醫院最好的太醫給你療傷,也更不會昨日得了消息就買通張德海讓你去養心殿侍寢。”
“那姐姐又何必偏袒汐貴嬪?”
“你我是同府姐妹,哪個進哪個遠我還分不清?我不是偏袒她,是咱們現在用得到她。日後這宮裏的妃嬪多了,我自當要有幾個跟前人使喚著,汐貴嬪這丫頭雖伶俐,但年紀輕沒什麼城府,加以利用對咱們有好處。”
荔貴人轉念一想,若口而出,“可她不是太後的人麼?姐姐也用得安心?”
皇後撇嘴笑了,“汐貴嬪倒是在我麵前說過,在太後和我之間她選擇了我,但這種話還得看她汐貴嬪日後怎麼做才能判斷是真是假。如今我也就是表麵護著,等落實了我再做打算。你就是年輕氣盛,賭一時之氣有何用?明日你跟著我去趟漪瀾殿探望汐貴嬪,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
荔貴人心有不願,不過還是還是應下了。
皇後隨後囑咐荔貴人道,“這宮裏可不比咱們府邸,做什麼事可得小心著點,陛下性子冷傲,你可千萬不能惹。如今你得了貴人之位,雖說位份不高,但初次侍寢也不算低了。你是出自太尉府的,繡香閣裏除了汐貴嬪就數你位份最高,想著來日那些秀女就算侍寢位份也高不過你,但你也不能驕傲,後宮這地方風雲莫測,今日你是貴人,保不齊明日就有人爬到你頭上。”
荔貴人倒是不把那些秀女放在眼裏,“嗬,如今儲秀閣那幾十個人都什麼樣我心裏有數,沒幾個能拿上台麵的。要說這琴技,還數繡香閣田淑蘭的箏琴彈得最好,昨日張德海本來是想讓她去養心殿,可姐姐人到了,不還是讓我去了麼。”
“你不能因我是皇後就孤高自許目下無塵,在這宮裏太過拔尖也不是什麼好事。你如今是新人,趁著陛下這新年勁兒沒過趕緊誕下皇嗣,花無百日紅,恩寵無永日,母憑子貴才是最實在的。”
提起這件事,荔貴人臉色就難看了,“姐姐您就別提了,昨夜我剛侍寢,今早張德海就給我灌了一碗湯藥。還是特地從養心殿追出來的,跟後這個數個太監,那架勢不喝都不成。”
此事皇後自是知道,言道,“前段日子陛下的公主剛夭折,這件事令陛下神傷,陛下也是一時心裏過不去這道坎兒,你暫且鞏固著恩寵,來日必有機會。”
荔貴人暗自歎了口氣,“陛下性情難測,我也不知道陛下喜不喜歡我,就說這封號吧,一個‘荔’字,我都不知道是何意。”
“不管如何,都是陛下的聖意,也是陛下親賜,你自當要珍惜。”
“知道了,我會記住嫡姐的話。”
皇後許也是乏了,言道,“時辰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夜黑路滑,小心著。”
荔貴人點了點頭,起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