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晚,西村天地交合處放閃電,一下接一下,無雷聲。我問朝克巴特爾:
“那邊下雨嗎?”
他說:“沒有。從那邊看這邊也是這個樣。”
“這邊也有閃電?”
“是的。”
延伸到西村的草地,深綠中沉澱著鉛灰,而天幕的濃雲堆積地表,把楊樹的枝葉襯得明亮,像鐵板上的一把芹菜。閃電幾乎一秒鍾放逸一次,縱向,鑽入草地隱沒,如金蛇入水。
朝克巴特爾看我目不轉睛,覺得不值。他解釋:“這是草……和地,夏天……”
是他有力的手勢,像往箱裏裝東西。就解釋這麼多,再解釋沒有了。為了不使朝克巴特爾失望,我不再看西村的閃電,但心裏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