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1 / 1)

裏德爾走到佩舒特身邊坐下,他覺得自己剛剛仿佛穿過了一層透明且無形的障壁。他很快就意識到那可能是一道無聲咒障壁,因為之前他看到佩舒特在對著爐火說什麼,但卻一直聽不到她的聲音,現在就不同了。佩舒特抬頭望了他一眼,她沒帶眼鏡,所以裏德爾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閃閃的淚光。

奚落她的心情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是一個聚會,”他說,“你根本沒必要把它看的這麼重的。”

佩舒特瞪著他,那一瞬間他以為她會發火,但是她沒有。佩舒特把頭發攏起來,紮成了一個馬尾。她說:“你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宴會對我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說完,她挺直了脊背起身離開,所有斯萊特林的學生約好似的齊刷刷的給她讓出一條通道。

裏德爾本來想追上去,可一個尖細的笑聲卻讓他挪不動腳。他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走後發現那個聲音竟然是源自火爐中的!在跳動的火焰中漸漸浮現出一張人臉,雖然那張臉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現不自然的橙黃色,臉部輪廓也隨著火焰跳動著,但那雙銅鈴般大的眼睛還是泄露了此人的身份。想必最開始就是她躲藏在爐火中和佩舒特對話,見有人走進之後就暫時躲避了起來,最後發現來者是裏德爾,便又不知好歹的冒出頭了。

“有什麼好笑的,莎柏?”裏德爾有些悶悶不樂的說,他覺得自己剛才真應該假裝沒有聽見一走了之的。

“因為你啊。”莎柏的腦袋在火焰中不斷的轉來轉去,像是第一次來到斯萊特林休息室一樣四處打量,並不時的做出幾句評價。

你是在影射我長得就像一個笑話麼?裏德爾很想這麼問,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因為這個女人真的很有可能說出“沒錯,就是這樣啊”之類的讓他火冒三丈的話出來。“說具體些。”他說。

“斯拉格霍恩教授從來隻邀請家世好、或者有才華的學生參加他的鼻涕蟲俱樂部。不得不承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識人水平極其高超,他所網羅的人無一例外的最後都能在各自的領域內大放異彩。鼻涕蟲俱樂部很明顯就是未來上層社會的一個縮影。佩舒特一直是這個俱樂部的常客,但是現在卻被拒之門外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火焰讓莎柏的聲音有些失真。

“她的家族要衰敗了……可是佩舒特的父親不是早就被關進阿茲卡班了麼?為什麼現在斯拉格霍恩教授才停止邀請她?”

莎柏沉默了,依照裏德爾之前對她的了解,一般說來如果是在對話途中突然出現沉默,那麼緊接著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好事。他下意識的把椅子往後挪了挪。果不其然,一瞬間火星四濺,莎柏簡直就想從火裏跳出來抽打他一樣:“你是白癡麼?我每天寄來的《預言家日報》你究竟看了沒有啊,不要隨意浪費好心人的錢啊!上麵明明有提到莉蓮的爸爸被判處終身監禁,而他提出了上訴……雖然最後的結果還沒有正式公布,但是從斯拉格霍恩那個老海象態度的突然轉變來看,莉蓮的家族是無法翻身了。”

裏德爾望著佩舒特離去的方向,心中有些悵然。他無法理解佩舒特一大早就等待日報的那種焦慮、害怕而期待的心情,更無法理解她為何能在表麵上裝的如此鎮定、平靜,他唯一能理解的就是當佩舒特得知斯拉格霍恩教授沒有邀請自己的時候那種巨大的悲傷和失望——因為他自己在紅龍被沒收的時候也有著一樣的心情。

他不想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所以他要變得更加強大,來保護自己的寶物,守衛自己所珍惜的一切。他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神”做出的選擇。他說:“我有點懂了,紅龍會的領導者也是這樣吧,想盡自己所有的能力去保護自己珍惜的東西。”

“很高興你開竅了,但是很快你就會發現,無論你多麼強大,有些東西你終究是無法‘守護’的,等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掠奪’的重要性了。”她低下了眉,大概是在看手表,最後她說,“不早了,我也要去工作了。我說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去鄧布利多老爺子那裏上課麼。”

“是……等等!”裏德爾叫住了火焰中準備離開的莎柏,“我不記得我又告訴你明天要去鄧布利多教授那裏上課的事情,而且那件事情隻有我、鄧布利多教授才知道,連楊都是剛剛才曉得的,你到底是從誰那裏聽來的!”

“這種事情我還需要打聽麼?當時我就在現場呀……”莎柏打趣的說——雖然裏德爾覺得這一點也不有趣。她巨細無遺的複述了當時的場景,裏德爾相信就算是讓自己再說一遍可能也沒有她說的這麼好了。

“若是真想變強,若是真想守護,你還有夠學呢,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