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2 / 2)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才無所顧忌的在他麵前使用魔法。”趁傻子被其他人們的喧嘩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裏德爾問莎柏。直到現在他還是不願叫冒失鬼“傻子”。

“是啊,我知道,他是個傻子嘛,就算他告訴別人也沒有人會相信啊。”莎柏帶著笑意的說,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杯熱騰騰的牛奶,正在暖手。

“就因為他的腦袋不好使,所以大家都鄙視他歧視他是麼?這就是麻瓜的思想?”裏德爾突然站起來大聲說。他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收到的不公正待遇,想起了當那些修女和孤兒們知道他能施展一些奇怪的法術時投射向他的鄙夷的眼神與肮髒的辱罵。

“除此之外你還能想出他被孤立的其他原因麼?”莎柏大大的喝了一口牛奶,發出滿意的感歎。“別傻了裏德爾,到哪裏都一樣,”莎柏斜睨著裏德爾,“排斥異端,孤立那些和自己不一樣的人——這是人類的劣根性啊,麻瓜或者巫師都一樣。難道巫師就不歧視混血和麻瓜種了?難道巫師就不歧視啞炮了?”

她的問題讓裏德爾啞口無言。

他想到了莎柏說自己的那對古血撫養人用鐵鏈拴住她的事情,也想到了埃裏克斯在形容碧奇夫人時用到的詞語。他很想告訴自己這些和麻瓜們的做法是有差異的,但失敗了。

“別想太多,看煙花會吧。”莎柏正說著,煙花會就開始了。一朵赤紅色的煙花冉冉升上天空,然後綻開,照亮了莎柏的臉。她的神色是平靜的,甚至是帶著笑容的,就仿佛剛才討論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嚴肅的話題一樣。

各色煙花一朵接著一朵的盛開在河岸上空,今晚的倫敦似是第一次拋棄了霧都的美名,宛如夢幻。廣場上的樂隊適時的拉起了提琴吹起了薩克斯,大部分的人們站了起來,跳舞、旋轉,或者和陌生的人們寒暄、祝福。

裏德爾看的有些呆了,所以當他發現莎柏沒有看煙花而是一直盯著他看還是在莎柏出聲叫他之後。

“好看麼?麻瓜們的新年會?”

“嗯,還不懶。隻是太短暫了。煙花隻一瞬就凋落,新年會也不可能每天都舉行。”裏德爾看著莎柏的眼睛說,“太短暫了,不是麼。我不喜歡短暫的事物,我想……和你一樣長生不死。我要和這個世界一樣永恒——隻有這樣才會一直快樂不是麼。”他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說。

他以為莎柏會逃避,會打個哈哈轉移話題,會假裝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長生不死,但他錯了——他再度看清了莎柏身上那名為“捉摸不透”的本質。莎柏淺淺的笑了,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你就和那個傻子一樣傻,根本就沒有參透生活的本質就敢大言不慚。”她纖腕翻轉,憑空變出一張圖片,問道,“這是什麼?”

圖片上畫的是一個穿著斯萊特林校袍的女生,裏德爾當然知道那是誰,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佩舒特(Picuter)。”

莎柏又拿出另一張圖片:“那這個呢?”

“崔賽普(Tricepu)。”這張圖片上的人裏德爾也認識。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莎柏要把這兩張圖片拿給他看。

“是啊,佩舒特和崔賽普是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莎柏把兩張圖片揉成了紙團,紙團迅速被她掌心的火焰點燃化作了一團灰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無論是佩舒特(Picuter)還是崔賽普(Tricepu),他們的本質都是圖片(Picture)。”

裏德爾突然好像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但是他卻不想聽。

煙花也好、新年會也好、快樂也好、幸福也好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會被時間長河衝去的東西,而在長河底部留下來的,全部都是渣滓。如果你想變得和世界一樣永恒,那麼你隻能和它一起腐爛。

美好的時光總是匆忙而短暫的,隻有痛苦才能讓我們長生。

“即便是這樣的長生,你也想要麼,裏德爾?”

莎柏的臉龐再度被煙花照亮,她似乎在等待著裏德爾的答案,又似乎已經不需要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