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如廁驚魂(2 / 3)

人生還不如弈棋,

不可能再來一盤;

人生沒有重複的機會,

不能悔棋,隻能迎接那殘酷的震撼。

這歌聲伴著琴聲,悠揚,悅耳,這歌聲多麼熟悉!

是白堤,那個夢幻般的倩影,那個純潔的小生靈。

肖克感到熱血沸騰,心弦頓時繃得緊緊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拚命地用耳朵仔細諦聽著,諦聽著……

歌聲消失了。

琴聲消失了。

一切又歸於靜寂。

肖克感到幾許惆悵。

世界上真的有幻覺,幻影,幻聽,幻想。

這時,響起了發報的電波聲,這聲音如此之近,如此之急切。

敵特的電台原來在這裏。電台在這裏,那麼它藏在何處呢?

又是一個難熬的長夜。盡管是秋夜,沒有清涼,隻有一片潮濕。

黎明來了,天際現出一片玫瑰色,又是一個黎明。

肖克朦朦朧朧,身體已經麻木。

天窗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這是什麼地方?是地下室嗎?”天窗露出一個少女的臉龐,她稚氣未脫。這聲音如此熟悉

真的是白堤!

肖克看到了白堤。

她依然美麗、純潔,楚楚動人。白堤為什麼到了這裏?她不是居住在錢塘江畔嗎?

白堤看不清楚室內,她雙手攥住鐵柵欄,像尋覓著什麼。

肖克拚命地晃動,他想大聲叫喊,可是嘴裏塞著毛巾,喊不出來。

肖克左右晃動,雙腿終於夠著了牆,發出“嘭嘭”的聲音。

白堤問道:“裏麵是什麼東西?”

駝背人用雙手比畫著,那意思是說地下室內關著一條狗。

白堤道:“為什麼要關著它?讓它出來曬曬太陽吧。”

駝背人急切地用雙手上下比畫著,意思是它性情凶猛。

白堤望著駝背人:“你為什麼長得這麼醜?”

駝背人用手指指心窩,意思是人醜心美。

白堤歎了一口氣:“沒有醜就顯不出美。”

駝背人露出了笑容,滿意地點點頭。

兩者一前一後走遠了。

肖克失望地望著鐵窗。

晚上又來到了。

駝背人一晃一晃走了進來。他手裏提著一個竹籃。裏麵是兩個饅頭和一碗炒柿子椒。

駝背人摘掉塞在肖克嘴裏的毛巾,又為他鬆了綁住雙手的繩子,把竹籃遞給他。

肖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他的雙腿仍然綁著,身體吊懸在半空中。

肖克吃完飯,駝背人又將他的雙手捆綁好,又往他嘴裏塞了毛巾。

駝背人踢踢踏踏地走了。

過了大約有一個小時,門,“吱扭”一聲開了。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白堤身穿白色睡袍出現在門口。她像一塊白綢子。“小東西,你在哪兒?我怎麼看不見你。”白堤試探著在黑暗中行進。

不一會兒,她觸到了肖克的身體,嚇了一跳。

“你是誰?”白堤壯著膽子大聲問道。

肖克使勁晃動著身體。

白堤找來一支蠟燭,點燃蠟燭,摸索著進了地下室。

啊,這多麼像安徒生童話中賣火柴的小女孩。

“你,你是……”白堤看到了肖克,驚得後退幾步。

“你是人是鬼?怎麼會在我二姨的地下室裏?”

肖克的雙目充滿了希冀。

白堤把蠟燭放在一邊,把太師椅端到肖克麵前,踩在太師椅上,把肖克嘴裏的毛巾掏了出來。

“白堤,我是肖克啊!”肖克大聲叫道。

“你怎麼到了這裏?簡直是傳奇!”

肖克一五一十地講了。

白堤驚得睜大了眼睛:“怎麼?!我二姨是狗特務,我簡直不能相信。”

白堤也把自己如何來京講述了一遍。

白堤聽了肖克的一番敘述,感到非常恐懼。

白堤找來了一把剪刀,剪開了捆綁在肖克身上的全部繩索。

肖克恢複了自由。

“我們一起逃走,出去報案。”白堤說。

這時,發報的電波又響起來。

肖克急忙走出門,白堤手握利剪,緊緊相隨。

電報聲發自二樓一個房間。

肖克、白堤悄悄上了二樓。

他們悄悄躲到那個房間的門後。

肖克輕輕拉開了一條門縫。

蔡若媚神氣活現地坐在沙發上,口述電文,那個駝背人跪在地毯上,他赤裸上身,後背現出一道長長的裂縫,有一條拉鏈。駝峰是空的,露出一個大洞。

原來電台藏在他的駝峰裏,電報的秘密終於發現了。

這個電波遊移不定,位置忽東忽西,忽南忽北,原來是這個原因。

白薔吸著香煙,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發報。

蔡若媚繼續述說電文:

堡壘極易從內部突破,望多送經費及貴重物品。二號四號五號。

白堤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大叫道:“原來你們都是狗特務!”

肖克沒能抱住白堤,白堤衝了進去,手握利剪,旋風般衝到蔡若媚麵前,揮剪就刺。

蔡若媚先是大吃一驚,繼而鎮定下來,退到一邊,白堤撲了一個空。

蔡若媚一腳踢翻白堤。

駝背人瘋狂地撲在白堤身上,用一雙利爪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嚨。

白薔一見,扔下耳機,大喊道:“放開她,她是我的女兒啊!”

肖克也衝了過去,上前擊打駝背人。

蔡若媚見狀不妙,手一揚,一支梅花鏢飛出,擊滅蠟燭……

屋內漆黑一團。

一場混戰。

蔡若媚一聲呼哨,雙手一揚,兩支梅花鏢朝肖克咽喉擊來。

肖克見兩支亮閃閃的東西飛來,知是暗器,跳到窗台之上。

這時猛聽到白薔大聲地哭喊:“小緹,小心呀!”

肖克預感到不妙,又返回屋內。他的腳觸到電台,於是舉起電台朝駝背人砸去。駝背人慘叫一聲,軟綿綿倒下了。

蔡若媚拔出了消音手槍,朝肖克開槍。

白薔也拔出消音手槍,也開了槍。

肖克左躲右閃,無意中摸到了那把利剪,他充分施展在警校時學到的武功和輕功,與她兩人周旋。

屋內漆黑,三個人隻是憑聲音辨別。

一會兒,肖克繞到白薔身後,一剪刺中了她的後背。

白薔手捂後心,倒下了。

她倒在白堤的屍體上。

門呼地打開,白薇手持消音手槍衝了進來,朝肖克一陣亂射。

肖克用力一躍,一個“鷂子翻身”,跳入夜幕之中……

等肖克帶著大批公安人員和解放軍戰士進入這個小洋樓時,一切已歸於平靜。

地上隻有一片血跡,沒有一個人。

白薇等人逃得無影無蹤。

肖克叫來龍飛、路明等人。

楊副部長和葉楓也聞訊匆匆趕到。

地下室隻有一堆亂繩。一樓那些雜物和書畫仍在。

龍飛也看到了那幅梅花圖案的軸畫,他驚叫道:“這正是我在南京紫金山看到的那個梅花軸畫,底軸是個空軸,原來藏著那幅梅花圖。”

白堤死了,她的靈魂呢?

肖克充滿了悲哀。

白堤死了。

她是如此純潔,她的生命來去匆匆,她隻有二十一歲。

肖克在情感上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嚴酷的現實。

龍飛見老戰友心情沉重,勸他道:“你的心意到了,她在九泉之下也就安息了。死者安息,活者奮進。”

肖克憤憤道:“這些王八蛋,不知把她的屍首弄到哪兒去了。”

那個被砸壞的電台也失蹤了,這些天那一奇怪的電波消失了。

龍飛帶人徹底搜查了土地廟下坡的那所神秘的小洋樓,再也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龍飛認為,駝背人可能戴著假麵具。

肖克經過兩天休息才恢複了體力,他的領導和同事都到醫院看望他,其中有楊副部長、龍飛和南雲夫妻以及路明等人。他們還送來了一束鮮花,散出陣陣清香,他們把它插入一個花瓶,放在床頭櫃上。南雲特意煮了茴香餡的水餃,熱氣騰騰,放在一個飯盒裏。

肖克住院3天多,身體有些虛脫,如今已緩過勁來,他執意第二天一早就出院,由路明來接他出院。

晚上十時多,值班護士進屋來探望了一下,便出去了。肖克也恍恍惚惚睡下了。

肖克正睡間,忽聽有人喊:“停電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一片漆黑。

樓道裏傳出“嚓嚓嚓”的聲音。

肖克感到有一股涼氣襲來。

他連忙滾到床底下。

門“吱扭”一聲開了。

一團白物飄了進來。

無頭無腳,一米多長,從上到下都是白色的。這個龐然大物,飄到肖克床邊。

突然,龐然大物一動,一塊白布飄了出去,露出一個又大又醜的腦袋,撲向床頭……

原來是駝背人。

駝背人一下撲空了。

肖克在床下一個掃堂腿,打倒了駝背人。

駝背人呼哨一聲,一躍而起,伸出雙手,扼住肖克的脖頸。

肖克也不示弱,也扼住了對方的脖頸。兩個人都使出平生之力,這是生與死的較量。

肖克身體剛剛恢複,還有些氣虛,他漸漸有些支持不住,額頭滲出虛汗。

駝背人也“呼哧呼哧”喘著氣,拚命搏鬥。

情急之中,肖克用力一拽,竟把駝背人的假麵具扯了下來。

原來駝背人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

駝背人惱羞成怒,死死壓向肖克。

這時,肖克仿佛聽到了一個少女的慘叫。

那是白堤,也是被這惡徒死死扼住喉嚨,白堤掙紮著,喊叫著,臉色蒼白,氣喘籲籲……

肖克眼前一亮,一拳正中駝背人的太陽穴,駝背人“哎呀”一聲栽倒了。

肖克趁勢又飛起一腳,這一腳正踢中駝背人的後背。駝背人慘叫一聲,一個肉乎乎的東西飛了出去,那個駝峰是假的。

駝背人就像窮途末路的怪獸,從腰間拔出一柄尖刀,惡狠狠朝肖克撲來。

肖克一閃,駝背人撲了個空,肖克一拳打中他的後腦,駝背人昏倒了。

經過緊張的夜審,才知道駝背人是白薇發展的特務,綽號:鴕鳥。他原是重慶某中學的體育教員,以後追隨白薇在北京那座小洋樓裏從事特務活動。鴕鳥交代:白堤已被他活活扼死,白薔受傷逃得不知去向,白堤的屍首已經轉移。蔡若媚、白薇母女倆也去向不明。鴕鳥暫時棲身前門附近一家旅館,後來有人送信來,命令他今夜到醫院暗殺肖克。因為肖克見過蔡若媚等人,留下來凶多吉少。剛才鴕鳥進醫院時,先斷電,以後又擊昏值班護士,來到肖克的病房。

鴕鳥還透露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梅花黨特務第二天上午要在中山公園製造事端,白薇命令他暗中保護。

第二天是星期天。

中山公園遊人如織。

秋日,絢爛的秋日,把它的金色和紫色摻雜在依然鮮明的綠色裏,古老的殿閣呈現出一片淒涼的金色。

龍飛、肖克、路明等人分頭混雜在遊人中,他們緊張地注視著公園裏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角落。

遊客們發出會心的歡笑,年輕的戀人互相依偎著,情意綿綿。年輕的父母帶著頑童親密無間。

肖克信步來到兒童遊藝場外,他隔著鐵欄杆,看到天真爛漫的孩子們在玩木馬、滑梯、轉椅。多麼天真可愛的孩子,他們稚氣的臉上都是笑容。

“叔叔,幾點了?”一個紅領巾跑過來,朝他敬了一個少先隊隊禮。

“差10分10點。”肖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這個小姑娘,他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胖乎乎的臉蛋。

紅領巾跑去了。

“我將來也會有孩子,但願像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一樣。”肖克美滋滋地想著。

肖克發現前麵樹叢中有一個躺椅,躺椅上坐著一個姑娘,她倚靠在那裏,無精打采,頭上圍著淡藍色的紗巾。

這個姑娘長得有點像白堤。

白堤?

她還活著?

肖克帶著僥幸的喜悅,奔了過去。

是白堤,她愁眉苦臉地靠在那裏,沉默不語。

肖克叫道:“白……緹……”

白堤沒有理睬他。

肖克輕輕地坐到她的身邊。

白堤穿著一身藍製服,藍褲子,灰皮鞋,兩條又粗又黑的長辮子,辮梢上係著一隻花蝴蝶結。白堤臉上頭上蒙著一個淡藍色的紗巾。她的臉色可不大好,呈灰綠色。

“滴滴答答”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

肖克明白了。

他的臉上、額上滲出了汗珠。他用手摸摸白堤。死一般的僵硬。

白堤是個死人。

白堤死了。

肖克發現白堤手裏攥著一個小馬蹄鬧鍾,時針即將指向10時,秒針已到50……肖克快速拿起鬧鍾,翻轉背後,將時針秒針都移向前麵……

肖克鬆了一口氣。

原來白堤身體裏塞滿了烈性炸藥。

白堤已剩下——張人皮。

回憶到這裏,肖克出了一身冷汗。他探頭望望窗外,漆黑一片,還在深夜,遠處傳來海濤的歎息聲。他忽然感到腹中一陣疼痛,想要瀉肚。他看了一眼睡在對麵的績東。他正在熟睡,嘴裏說著夢話,翻了一個身。

肖克悄悄穿上褲子、衣服,下了床,打開房門,走廊裏靜悄悄的,月光瀉進來,他摸索著來到廁所前,推開廁所的門,走了進去。

廁所內漆黑,他摸到燈的開關,扭開了,燈沒有亮。

這是一個男女合用的廁所,外麵有一個洗手池,裏麵隻有一間木板房廁所,是個蹲坑。

他摸索著來到木板房前,推開木門,裏麵透出淡淡的臭味和騷氣。他用力插上門,解開褲帶,蹲了下來……

這時,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聲音愈來愈近……

廁所門開了,一股淡淡的雪花膏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一個年輕女人嬌喘籲籲的聲音。她簡直是撲進門來的,緊接著又來到木板房前,用力推開,沒有推開,又用手扭動門柄門反鎖著,還是沒有擰開……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她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肖克屏住呼吸,不敢大聲喘氣,他感到有些恐懼,手槍壓在枕頭底下,身上沒有帶武器。

忽然,他聽到一聲慘叫,女人的慘叫。

好像是從不遠處發出來的,在這沉寂的秋夜,這叫聲是那麼淒厲,那麼清晰。

肖克的汗毛直豎起來,他感到不妙。

聲音來自北邊,好像是海邊。

他出了招待所,沿著後麵一條小路,尋聲而去。

周圍一片漆黑,月光能依稀看見道路。

肖克往前走著,走著,兩邊是居民的住房,這條小路直通海邊。他摸索著來到海邊,這時東方已現出淡紫色的晨曦,海邊靜悄悄的,海浪悄悄地湧上來,又有規律地退過去。這是一片蘆葦,葦花隨風飄蕩,夜風涼嗖嗖的。

肖克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海浪又湧上來,海裏漂浮著一片白花花的東西。

肖克定晴一看,好像是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

他此時忘記了恐懼,不顧一切衝進海水之中,用力抓住了那個女人……

然後他抱起這個赤裸的女人,不顧一切衝上海灘……

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她平靜地躺在海灘上,頭發淩亂,隆起的胸脯上沾著沙粒……

肖克用手撥開她的亂發,仔細一瞧,不禁叫出聲來。

啊,是周楠!

龍飛等人聞訊趕到時,周楠已變成一具綠色的屍體。她的後背有一個小小的針孔,身上有外傷,有明顯的搏鬥跡象。

淩雨琦看到這般情景,臉色陡變,大聲說道:“我和她同住一屋,我怎麼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經過仔細檢查,在蘆葦叢旁邊有一攤新的糞便,稀稀的,可能是周楠留下來的……

肖克看到這般情景,頓時恍然大悟,他抱著腦袋叫道:“是我害了周楠!眾人忙問何故。

肖克斷斷續續地說:“我昨晚吃得太多,肚子不舒服,夜裏睡不著覺,夜裏上廁所時,有個女人也衝進廁所,她推門,我在裏麵正在蹲坑,門反鎖著。她看到廁所裏有人,於是到了外麵,來到這裏解手,沒想到遇到壞人……是我害了周楠!”

淩雨琦問:“你怎麼知道是個女人?是周楠?”

肖克說:“一股雪花膏的香味,她平時就好抹這玩藝。”

龍飛分析說:“很可能是周楠夜裏想解手,慌裏慌張撞進廁所,廁所裏肖克正在蹲坑。於是她跑到招待所外頭,很可能她發現了什麼,於是……”

淩雨琦接著說:“於是發生了和特務的搏鬥,她的身上有多處抓傷撞傷和踢傷,最後被特務用針紮進後背,就這樣犧牲了……”她說著說著,眼淚又湧了出來。

龍飛點點頭,從她身上多處抓痕來看,凶手是個女人。”

績東含著眼淚說:“ 凶手一定是武功極高的人,周楠是省分安廳有名的摔跤手和拳擊手,幾個小夥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去年她還得了全省的女子同年齡的散打冠軍。”

龍飛望望四周,“怎麼周圍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呢?海水湧上來,把痕跡都衝走了。”

淩雨琦說:“連她的衣物都找不著,難道是被海水衝走了?”

龍飛說:“敵特這樣做是為了威懾。你們不會忘記,水妮慘死時也是一絲不掛;周楠也是一樣,這對人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也是對我們的威懾,這一般都是女特務幹的。”

出師不久,折了一員大將,這能讓龍飛不惱怒呢,縣公安局和醫院的人拉走周楠的遺體後,龍飛陷入深深的苦惱和思索之中。”

為了尋找敵方,當初他奉命來到普陀山,在績東和周楠的配合下幾乎搜遍全寺,也沒有發現敵方的蹤跡。電台探測車在普陀山行駛幾日,也沒有任何動靜。敵特已經發現我們正在緊鑼密鼓地搜查,暫時停止了活動。

那天晚上,龍飛獨自一人來佛頂山,來到慧濟寺,沒有發現問題,於是又來到寺後的綠梅庵。妙玉對答如流,胸有成竹,使他對這個小小的寺院產生懷疑,妙玉讓小尼姑端上香茶,他恐怕茶中有藥,推辭不喝。妙玉又喚上一個年輕尼姑親自試茶,她萬萬沒有想到這茶杯一沿有藥一沿無藥,結果中計昏厥過去。

醒來時龍飛已在井穴之中,挷在一塊大石頭上不能動彈,嘴裏被塞上毛巾,周圍漆黑一片,隻有穴口有亮光,井下是“嘩嘩”的水聲。

每天隻有一個小尼姑定時給他送飯,讓他解手,然後倒掉屎尿。吃飯和解手時都不鬆挷,都靠小尼姑幫助實施,有時龍飛就尿在褲子裏。

龍飛問不小尼姑為什麼不殺他,小尼姑仿佛是個啞姑,也不回答,直到他那天被解救出來。

初登梅花島,水妮被敵特報複慘死,屍體赤條條吊在島的西側那塊墳地的一棵樹上。不久標有宋老黑之墓的本牌下的墳包爆炸,炸死一名村民,一名村民炸傷。如今省公安廳的公安人員周楠又慘遭殺害。

龍飛甚是煩悶,於是一個人出了招待所,往東走去。

出了居民區,上了山道,是一片梅樹林,他拿起一塊石頭,眺望著大海。

周圍死一般的沉寂。

幾隻海鷗呼嘯而過。龍飛沒有心思看它們,他望著大海發怔。

一隻美麗的山喜鵲佇立在他麵前的巨石上,它黑白相間,瞪著一雙莫名其妙的大眼睛,吱吱地叫著,不知說些什麼。

忽然,從樹蔭之中,海麵上駛過一艘快艇,快艇上有兩個人。

龍飛定睛一瞧,一男一女,男人是一個年輕的海軍軍官,穿著軍服,沒有戴軍帽。女人多情嫵媚,身材婀娜。

這個女人正是龍飛昨天在小商店見到的那個時髦的年輕女人。

龍飛眼睛一亮,他沒有帶望遠鏡,也沒有帶照相機,要不然他會攝下這一幕幕情景。

這時隻見那個年輕的海軍軍官高興地伸開雙臂擁緊了那個女人,兩個人忘情地接吻……

快艇繼續朝前行駛,一忽兒便不見了,隱到礁石和樹叢之後了。

龍飛朝前跑了幾步,可是仍然沒有追見那艘快快艇。

他很掃興。

肖克的肚子仍然不太好,昨天夜裏才睡了2個多小時,上午他回到自己屋裏上床歇息。

績東來到淩雨琦房間,陪她敘話。

淩雨琦望著周楠空蕩蕩的床,傷心地說:”這麼好這麼優秀的一個女人,就這樣走了,真可惜……”

績東坐在木椅上,歎了口氣:“是啊,剛才我給省公安廳的領導打電話,彙報了周楠犧牲的經過,他們也都感到十分惋惜,會裏要開追悼大會。雨琦,你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什麼?什麼是悲傷?什麼是幸福?”

淩雨琦想了想,說:“生命的意義在於奉獻,因為人是社會的人,斯大林同誌曾經說過:人人為我,我為人人。悲傷就是你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帶來的一種感受,幸福就是滿足欲望,如果你產生了一種欲望或需求,比如你感到了饑餓,你吃了食物,填補了饑餓感,於是你感到幸福。人們感到幸福,就是欲望得到了滿足。”

績東說:“動物也有欲望和需求,當它們的欲望得到了滿足,它們也會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