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燈塔炮影(2 / 3)

金山點點頭,“沒問題,如果成功,是向台灣的蔣委員長最好的獻禮!”

“射擊一發炮彈恐怕不夠份量,那軍艦挺大。”

“那就射它幾發,直至搗毀全艦。”白薇激動地說。

“那我們怎麼撤退?”金山問。

“我都安排好了,有人接應,先去雲霧洞躲一下。”

金山望著海麵,激動地說:“看,099號導彈驅逐艦出現了!……”

白薇也看到了,高興地說:“它終於來了。”

金山在迫擊炮前瞄準著……

白薇說:“別慌,讓它更近一點……”

這時,隻聽“砰”的一聲,金山倒了下去,鮮血從他的左肩流了出來……

龍飛端著手槍出現了。

原來龍飛剛才有防備,他在上廁所時已聽到廁所外麵有動靜,當白薇向廁所內施放迷香時,他拚命屏住呼吸,用手屏住鼻息,假裝栽倒在地。當白薇離開後,他尾隨她和金山悄悄上了燈塔。

白薇見金山中彈,知勢不妙,一頭撞向窗口,撲了下去,落入大海。

龍飛上前扶起金山,隻見他尚有呼吸,雙目微睜,他斷斷續續地對龍飛說:“龍飛,我不是你的對手,……咱們來世再戰……”他一咬牙,咬破了左上角一顆假牙的毒囊……

龍飛想要阻攔,已來不及了。

金山死了,他直挺挺地橫屍塔頂。

那尊迫擊炮孤零零地坐臥在窗前。

龍飛望了望窗外,海麵上099號導彈驅逐艦已經緩緩駛過,留下一個朦朧的背影……

還是讓她跑了……

龍飛的一隻手重重地按在迫擊炮的炮身上。

白薇這幾天沒有動靜。

梅花燈塔新來了一個守塔人,叫佟雨舟,四十多歲,革命烈士子弟。他在其他燈塔工作過,是一個有經驗的守塔人。

金山死了。

關於他的身世依然是一個謎。

他是隱藏多年的梅花黨特務,他與白敬齋的總管金老歪長得很像,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一直是個謎。

龍飛、肖克搜查了金山的遺物,沒有發現什麼破綻。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時,龍飛發現金山的臥室裏牆上貼的壁紙有一處異常,這塊隻有鬥方大的壁紙和其他壁紙有所不同,有破裂的痕跡。

龍飛跳上木床,在這塊牆壁上敲了敲,感覺裏麵是空的,他小心地剝去壁紙,輕輕地摸索著,忽然,牆壁的壁板移開了,露出一個小洞,裏麵有一柄無聲手槍、幾匣子彈、密寫本,還有一張委任狀。

龍飛展開委任狀,隻見上麵寫著:

特委任金洪寶為中國梅花黨浙江分部書記,軍銜上校。

白敬齋中華民國四十二年

肖克叫道:“這小子還是個上校,隱藏可夠深的。”

第二天臨近中午,龍飛正在招待所裏寫報告,忽然村委會主任趙長征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老龍,不好了,墳地那邊發生了爆炸,梁滿倉被炸成重傷,一個民兵被炸死了!”

“怎麼回事?我剛才隱約聽到一陣聲響,還以為有人放鞭炮辦婚禮呢。”

路上,趙長征告訴龍飛:剛才民兵隊長梁滿倉接到村民反映,在島的東部墳地新起了一個墳頭,上麵豎有一個石碑,石碑上寫著:梅花燈塔守塔人金山之墓,還有永垂不朽的字樣。梁隊長帶著幾個民兵趕到現場,用鐵鍬刨墳,刨著刨著就爆炸了……

龍飛和趙長征趕到墓地,這裏圍攏著許多人,一個深坑旁有一具民兵的屍首,已經殘缺不全。紅醫站的人正在給梁滿倉包紮傷口,他的腰部受了重傷,臉上和胳膊上也有劃傷。

龍飛問:“通知縣醫院了嗎?”

趙長征回答:“他們馬上就到。”

龍飛來到梁滿倉麵前,梁滿倉看到龍飛,掙紮著想起身,但是被龍飛按住了。

“老龍,特務太狠毒……我中了他們的圈套……”

龍飛握住他的一隻手,“老梁,你好好養傷,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逃不脫人民的法網!”

這時,有人驚叫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人們順著那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旁邊一棵楓樹上吊著一隻繡花鞋。

一隻鑲有金色梅花的繡花鞋!

這時,肖克也已趕到了,他拾起一塊石頭朝那隻懸著的繡花鞋擲去,那隻繡花鞋晃蕩幾下,落了下來。掉在地上。

一個民兵上前欲拾繡花鞋。

龍飛叫道:“不要撿它!”

那個民兵聽到他的喊聲停住腳步。

龍飛走近那隻繡花鞋,他看到鞋裏好像有異物……

“大家趴下!快趴下!”他大聲叫道。

在場的人一齊趴在地上。

“轟”的一聲,繡花鞋炸個粉碎。

由於鞋的容量小,炸藥少,衝力不大,但是在場的人一下子驚呆了。

縣醫院的人員趕到了,把梁滿倉抬上了擔架,龍飛等人目送他們上船。船開走後,龍飛囑咐趙長征一定要處理好那個犧牲的民兵的後事,做好島上居民的安撫和宣傳工作,不要聽信謠言。因為目前島上謠言較多。有人說金山陰魂不散,台灣國民黨的軍隊很快包圍梅花島。

有人說,國民黨空軍轟炸機很快將炸平梅花島。

還有人說梅花島是台灣梅花黨人的重要基地,島底下都挖空了,埋伏有梅花黨的武裝部隊。

甚至有人說,台灣已派了幾艘核潛艇包圍了梅花島,潛入深水幾百米,隨時準備發起總攻,凡是共產黨和共產黨的家屬都要斬盡殺絕。

龍飛還聽到一種說法,台灣梅花黨有五朵梅花,個個身懷絕技,其中有兩朵梅花已經潛伏梅花島。她們前幾天在燈塔架大炮準備轟擊099號導彈驅逐艦。敗露後,一個女殺手從那麼高的燈塔上破窗而逃,跳入十幾米高的大海裏,毫發無損……

這兩天淩雨琦發現白曼麗神情有些憂鬱,不像剛來時那麼飛揚跋扈、趾高氣揚。

她問白曼麗,白曼麗告訴她,她來了月經,有點痛經。

可是淩雨琦沒有看到在她的房間裏掛出那個飄蕩的小玩藝,也沒有在二樓衛生間的紙簍裏發現帶有血汙的手紙……

白曼麗一定在騙她。

午飯時,白曼麗更顯得憂心忡忡,隻吃了半碗米飯,失去了往日的喧嘩。

這一切都被淩雨琦看在眼裏。

姣姣所在的學校傳染病警報沒有解除,學校仍在放假,因此姣姣仍留在奶奶家。

聽到這一消息,姣姣很高興,她可以在海島上再呆一些日子。

還有人也高興。

柯平和羅銀河夫妻倆有些著急,他們擔心姣姣的功課受影響,因為將來還要上重點中學。

羅銀河仍是那樣忙,快到年底了,前線文工團的演出任務接鍾而至,中央軍委號召文藝工作者深入基層,為戰士們演出,翻山越嶺,不辭辛苦,有時也到海島演出。

下午2時許,白曼麗簡單打扮一下,跟楚雲菲說要去小店買東西,匆匆而出。

淩雨琦尾隨在她的後麵,看著她究竟去哪兒。

白曼麗來到小店裏,匆匆瀏覽了一下,買了一雙襪子,然後向東走去。

她上了山坡,穿過一片樹叢,來到墓地。

梅花島的東部墓地寂無一人,平日顯得荒涼。隻有清明時節這裏人滿為患,香火不斷。

淩雨琦小心翼翼地跟著白曼麗,保持著一定距離。

忽然,淩雨琦發覺身後有動靜,好像有腳步聲。

她回頭看去,一個人影一閃即逝。

她有些疑惑,隻見一隻老鴉撲騰著翅膀掠過墓地。

她再去看白曼麗,她已不見蹤影。

淩雨琦在墓地間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白曼麗。

她到哪裏去了呢?

淩雨琦有些茫然。

白曼麗從秘密通道進入了雲霧洞。

白蕾正在為姐姐白薇包紮傷口,原來那天白薇破窗跳海,窗戶上的玻璃劃破了她的胳膊,臉上也有擦傷。

她們看到白曼麗來了,立刻招呼她坐下來。

白蕾讓宋老黑給她倒了一杯水。

“金小姐,我看你情緒不太對,你要鎮定,你的叔叔是為黨國犧牲的,他死得光榮……”白薇勸慰她說。

白曼麗抽泣著說:“他完全可以不死,但是他為了保護我們,咬斷牙齒的毒囊自殺了。我的叔叔,他好苦哇,為了潛伏,他沒有結婚,沒有後代,孤苦伶仃一個人在這個荒島上生活了17年,這是多麼難熬的日子!……”

她“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白蕾說:“當年越王勾踐為了報吳王夫差亡國之仇,寧願給吳王當奴仆。吳王病了,越王勾踐能夠親嚐吳王的糞便,臥薪嚐膽。最後終於在範蠡、文仲的幫助下,滅掉吳國,興旺了越國。”

白曼麗帶著哭音說:“我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遇事者迷、旁觀者清啊!我痛苦,我太痛苦了!白小姐,你要給台灣發電報,要求上峰追認他少將軍銜……”

白薇笑道:“金小姐,不要傷心了,姐姐已經考慮到了,台灣的電文都來了……”說著,白薇搓起桌上的一份電文遞給白曼麗。

白曼麗抹了一把眼淚,接過電文,仔細看著,一忽兒破涕為笑,說:“哎呀,還是姐姐們想得周到,這下我叔叔和爸爸一個待遇了,全是少將,是梅花黨的將軍,太好了!”

白蕾說:“是呀,都和我爸爸和黃副主席一樣的軍銜了。總統深明大義,院長知情曉義,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為黨國赴湯蹈火、勇往直前呢?!”

原來,白曼麗是梅花黨主席白敬齋的總管金老歪的女兒金寅,金山原名金洪寶,是金老歪的弟弟、金寅的叔叔。金寅去年在柬埔寨磅遜港梅花黨秘密據點關押了龍飛的妻子南雲,南雲在逃跑途中被金寅開槍,身負重傷,不久犧牲。以後,金寅奉命帶領兩個保鏢巧鳳和巧翠,從緬甸秘密通道混入中國境內,輾轉來到舟山群島普陀山棲身,在佛頂山那個四合院嚇走尼姑,占庵暫居。金寅受白蕾直接指揮,參與炸毀我099號導彈驅逐艦的陰謀活動。在佛頂山金寅意外地捕獲了中共第一神探龍飛,欣喜過望,要不是白薇特令她關押龍飛,留一個活口,她早殺害龍飛向台灣請功了。以後,肖克等人上山尋人,金寅等倉皇撤離。水妮向肖克說出真情,龍飛得救。金寅聽說後非常惱怒,於是那天夜裏殺害水妮,製造了墓地鬧劇。

金寅的保鏢巧鳳在梅花島上敬老院當服務員,她裝束時髦,生得嫵媚動人,經常操縱繡花鞋在島上夜間出現,鬧得人心惶惶。一天夜裏,她正在海邊窺視,偶然發現公安人員周楠內急。巧鳳神不知鬼不曉地繞到她的身後。周楠發覺已晚,結果被巧鳳殺害。

白薇見金寅捧著那張電文狂吻,笑道:“金小姐,還有好事呢!”說著又抽出一張電文,遞給金寅,說:“你看看這個吧。”

金寅接過這張電文,隻見寫道:白薇晉升為少將軍銜,白蕾晉升為上校軍銜,金寅晉升為少校軍銜。……

金寅激動得熱血沸騰,叫道:“台灣真是任人唯賢,知道我等奮戰在中共鐵幕之中,不畏犧牲,奮勇作戰,我等還有什麼理由不與中共決一死戰?!”

白蕾說:“是啊,老爺子為了這次梅花10號行動嘔心瀝血,對我們寄托了厚望。”

金寅對白蕾心存感激,說:“三姐,要不是你到江西、上海探聽虛實,在路上幹掉那個白曼麗,我怎麼這麼順利地打入楚家,取得王帥的信任?!……”

原來幾天前白蕾去了江西景德鎮和上海真的白曼麗的住處,了解到有關情況。在白曼麗動身前往江西景德鎮的火車上,她趁白曼麗上廁所時,設法打開廁所的門,給白曼麗注射一針綠色毒藥,使其成為綠色屍體,然後將其大卸八塊,置於一個皮箱之中,在下一站下車,埋入莊稼地裏。然後前往江西景德鎮王帥的家鄉。白曼麗是由王帥的一個遠親介紹,王帥的家人並未見過她,也沒有見過她的照片,隻知道她生得漂亮,年齡合適,上海人,高級知識分子家庭,他們對這些條件非常滿意。

金寅經過一番裝扮,打扮時髦,走進了王家。王帥的父親是村黨支部書記,多年務農,母親長年癱瘓在炕上,王帥有一個妹妹正在景德鎮城裏上中學。金寅到王家後,王帥的家人見她果然美麗動人,說話得體,非常喜歡,村裏人爭相來看,也是讚不絕口。金寅隻會說幾句上海話,但是會說普通話,她生怕露餡,隻說普通話,偶爾說幾句上海話調侃。金寅帶去了糕點、白酒、水果,還給王帥的母親買了一件上衣。王帥的父母樂得合不攏嘴。金寅在王家隻住一宿,可是對王母照顧得無微不至,端屎端尿,洗浴梳頭。王母便秘,已有幾天大便不出,金寅竟用手幫王母把大便摳出來;王父、王母看到這般情景,都激動地哭了。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老天給了他們這麼好的一個兒媳婦。王父立即給王帥打長途電話,告訴兒子這個未來的兒媳真是品貌雙全,溫柔賢惠,萬裏挑一,要兒子一定好好對待白曼麗。

金寅在哄得二位老人開心後,立刻啟程前往舟山群島梅花島。

白薇見金寅有些發怔,說:“金小姐,你也不容易,三十六計,施展美人計,舍身為國。”

金寅冷笑一聲,“哼,他想得到我也沒那麼容易,是要付出重大代價的!”

白薇問:“你會開高射炮嗎?”

金寅說:“會,我在金三角特訓班學過,坦克車、飛機、軍艦都會開。當時我是班裏的優等生,我才17歲,校長是你的母親蔡若媚,可惜她為黨國捐軀了。教務長是黃副主席的大女兒黃櫨,可惜也去世了。我入學的第二年她就神秘地失蹤了,原來總部把她派到了大陸,在大連市定居。後來她設法拿到了共軍的核潛艇設計圖……”

白蕾冷笑一聲,說:“假的,鬧劇一場。”

金寅注視著白蕾,說:“三姐,我聽說黃小姐是你害死的?”

“放屁!都是江湖上亂傳,我怎麼會殺她?她有那麼高的道法和武功。”白蕾臉色頓時變了顏色,有些不自在起來。

金寅說:“我是快人快語,口無遮攔,三姐可別生氣。圈裏的人都這麼說,黃櫨的妹妹黃妃不隻一次跟我說過,讓我小心提防你。我到香港時,父親也跟我說過,說你為了搶功,在大連老虎灘花園用石塊殺死了黃櫨,並造成被人奸殺的假象,用的是太平間一個看門老頭的精液……”

白蕾氣急敗壞地說:“怎麼可能呢?老頭哪裏有精液?!簡直是天方夜譚,亂彈琴!”

金寅說:“黃妃說,是一個叫向永福的老頭,他也是臥底的梅花黨人,也為黨國捐軀了,他才50多歲,現在一般50歲以上的人都叫老頭或老太太。”

“扯淡!這個黃妃,小黃鼠狼,盡嚼舌頭!挑撥離間。”

白薇說:“算了,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過眼煙雲,都過去了,還是麵對現實吧。現在必須分幾步走,金小姐要穩住勁兒,站穩腳跟,進一步取得王帥的信任,拿住王帥,打入高炮連。巧鳳要緊緊勾住那個姓葛的海軍軍官,現在鯊魚島的情況已經摸清了,也知道了共軍099號導彈驅逐艦的隱藏位置,但是要混上軍艦,難度非常大。台灣不可能派轟炸機前來轟炸,一是共軍雷達非常先進,轟炸機根本不能靠近鯊魚島。二是這是地下掩體,都是高山岩石,根本就穿不透。”

白蕾說:“應該想法弄到炸藥,如果再讓台灣送炸藥,凶多吉少。上次運迫擊炮和炮彈,船翻人亡,迫擊炮和炮彈葬身大海,幸虧海水淺,要不然就白費功夫了。”

白薇說:“當初梅花黨撤離大陸,留下幾個秘密軍火庫,有的被共軍破壞掉了,但是還有秘密軍火庫毫發未損。”

金寅問:“沒有被破壞的軍火庫在什麼地方?”

白薇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隻有我和父親知道,連黃飛虎都不知道具體位置,當時參與建立軍火庫的士兵和民工都被殺死了。金小姐,你也不必多問,這是梅花黨的紀律。”

金寅急忙說:“我知道,我曉得。”

白薇說:“這兩天我出去一趟,去取炸藥,這裏暫時由白蕾負責,你們都要聽她指揮,不要擅自行動。”

金寅說:“剛才那個姓淩的女公安一直跟蹤我,被我甩掉了。”

白薇說:“一會兒你走的時候,從另一個洞口出去,這個秘密地點千萬不要暴露,如果暴露了,我們將無藏身之處,隻好退到海上去了。龍飛鬼得很,他一定知道這島上有秘密洞穴,恨不得挖地三尺尋找我們。他已去了幾趟鯊魚島,已經懷疑到那個姓葛的海軍軍官和巧鳳,讓巧鳳注意隱蔽自己,最近不要輕易接近那個姓葛的軍官,先吊著他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