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把簡忠虎說得一愣一愣的。他的大腦就像高速旋轉的風扇,超負荷運轉了一周之後總算明白了羅半夏話中的含義。然後,一陣憤怒和難堪交加的紅暈襲上了他的臉頰,隨之而來的是咆哮式的反駁:“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去殺害芷容?她可是我的……幹女兒啊!”“可是,我聽說您最近懷疑,陳芷容虧空了您一大筆錢。”羅半夏把剛才從簡三郎那裏聽來的小道消息擺上了台麵。一直沉默的茂威汀眼底亮了一下,有些不懷好意地看向她。“那也不至於……”簡忠虎用力地搖了搖頭,勉強鎮定情緒道,“我若真要殺人,有的是簡便易行、不會被人察覺的方法。像這種利用巨大利器行凶,還在人這麼多的場合……你們隨便到外麵打聽一下,這會是我的風格嗎?”
跟簡忠虎的交涉完全陷入僵局,最後老人家一甩袖子來了句:“你們要是還有問題,讓局長親自來找我談。”然後就扔下一臉詫異的兩名警察,大步流星地上樓去了。
羅半夏回憶起來,第一次遇見簡三郎的時候,這位公子哥兒被當成嫌疑犯逮捕,可沒過多久就有上頭的領導來說情,軟磨硬泡地保釋了他。如今想來,應該都是這位背景雄厚的簡忠虎在背後運作的結果吧!受挫的心情還沒有恢複,朱建良警員像大地震之後的餘震一般,給她送來了更具殺傷性的消息。
“羅警官,我剛才試圖尋找目擊證人,然後發現這個宅院靠近小泳池的東西兩個角落分別設有瞭望台,上麵有保安站崗。”朱建良舉著自己的小本子,認真地說道,“根據兩名保安的證詞,簡忠虎和陳芷容大約是八點十分進入了水床,由另兩名保安用竹竿把床撐到池水的中央。打這以後,他們倆就一直待在水床上,在簡忠虎呼救之前,都沒有任何人離開或者進入過水床。”
“哦?一直在水床上?”茂威汀像是覓到了獵物的豹子,鼻尖嗅到了血腥的氣味。
羅半夏默默地咀嚼著朱建良的這番話,心頭縈繞的種種疑慮終於具化為了某種可怕的實體:“小朱,難道你想告訴我們,這是個該死的密室嗎?”
朱建良一臉英勇就義的慷慨,說道:“恐怕是的,羅警官,不是經常有孤島密室這種說法嗎?這張位於水池中央的床,正是一個活脫脫的孤島啊。”
“得了,小朱!”杜文薑見羅半夏一副憋悶的愁苦模樣,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為她排憂解難,“那張水床的床頂上不是有白紗罩著嗎?保安離得那麼遠,哪能看清床簾裏麵的情形?說不定一開始的時候就有三個人進入了水床,凶手在行凶之後,跳入水中逃脫了。”
可是,性格一絲不苟的朱建良搖了搖頭,說:“杜警官,就算隔著白紗不能看清裏麵人的容貌,但身形還是分辨得出來的。兩名保安都一致供認,當時在水床上的隻有兩個人。”
“即使有第三個人存在,當他從床上跳入水中的時候,保安應該也是能發現的吧?”茂威汀在一旁淡淡地潑冷水道。羅半夏無奈地咬了咬嘴唇,說道:“如此說來,最有嫌疑的人隻剩下一個——簡忠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