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正對所謂的“孤島”一說感到困惑,隻聽見一個尖利又陰陽怪氣的男人聲音從別墅大門的方向闖了進來:“我不相信,開什麼玩笑!她還有幾十份合約,你竟然告訴我她死了?”
羅半夏聞言望去,隻見在不遠處的泳池旁邊,一個衣著花哨、長發飄飄的男子躬身站著,對另一名矮個子的男人指手畫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羅半夏隻覺得一旁茂威汀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長發男子誇張地用手抹一把眼淚,仿佛要把內心無盡的悲傷都幻化在這一動作當中。
羅半夏趁機走了過去亮明了身份,將陳芷容的死因敘述了一遍。交談間了解到,這名長著瓜子臉、麵容俊秀的長發男子叫作許少翔,是陳芷容新聘的廣告和影視代理經紀人,而那位灰頭土臉被他訓斥的矮個男人則是跟隨陳芷容多年的助理黃賽平。羅半夏記得在剛才跳下水去抬水床的人當中,就有這位黃賽平的身影。
等到一切都交代清楚,黃賽平像一隻鴕鳥般地耷拉著頭,低聲說:“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以為她跟簡先生在一起,肯定是安全的,沒想到簡先生竟然恨她到了這種地步……”“恨她?”杜文薑像是抓住了什麼話頭,插話進來問道,“簡忠虎跟陳芷容之間,除了經濟糾紛還有別的恩怨嗎?”
意識到失言的黃賽平慌張地低下了頭,嘴唇抿得像潑不進水的銅牆鐵壁。反倒是許少翔顯得淡定許多,語氣幽幽地說道:“哎,還不是因為芷容這丫頭太任性。她為了去德國做整容手術,硬生生地打掉了已經四個月的男胎,把老頭子氣得差點兒吐血。”
“她也不光是為了整容,主要還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給簡家生孩子。”黃賽平十分忠心地維護著女明星。許少翔甩了甩頭,頗為惆悵地說道:“那趟德國之行真是不祥啊!短短半年多的時間,竟然有兩個女人先後喪命。”“兩個女人?還有一個是誰?”茂威汀突然追問道。這時,羅半夏注意到黃賽平偷偷地瞟了許少翔一眼,眼神裏麵帶著一絲驚訝和懊惱。“你們都不看娛樂新聞的嗎?”許少翔像是看到愛斯基摩人一般地稀奇,“前一陣鬧得沸沸揚揚,陳芷容的前任經紀人麗莎在德國遭遇車禍身亡啊!”
黃賽平附和著點了點頭,說:“是啊!麗莎跟著芷容的時間比我還早,她的死讓芷容的情緒一度非常低落,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緩過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羅半夏問道。
“半年前。其實那次從德國回來後,芷容就有些變了。”黃賽平扭頭看了許少翔一眼,欲言又止。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這兩人之間似乎都在防備著對方,如此問下去恐怕隻能浮光掠影抓些皮毛。於是,羅半夏讓朱建良帶著許少翔去安撫當晚參加晚宴的其他演藝明星,把黃賽平單獨留下來問話。
“最近有一些關於陳芷容整容的傳聞,說是有一名農婦指控……”羅半夏試探性地開了口。
黃賽平的眼底閃過一抹警覺,隨後黯然地垂下眼簾,說道:“羅警官,那種離奇的傳聞,你們也會相信嗎?什麼通過整容調了包,怎麼可能呢?”
“可是,你剛才明明說,陳芷容從德國回來,性情就有些變了。 ”羅半夏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