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朱建良在客廳的一頭助跑了幾步,借助竹竿支撐的力量騰空而起,一下子躍到了門外的走廊上。雙腳重重地落在水泥地麵上,發出響亮而震撼的“咚”一聲。羅半夏隻覺得整棟樓好像都震顫了一下,耳朵明顯感到有些不適。
“羅警官,你們看到了吧?如果撐杆跳躍的話,就會造成這樣的情況。”朱建良神情肅然地說道。“這個老式結構的房子是用預製板澆築而成的,樓層之間的地板很薄,如果出現跳躍、奔跑這種大的動作,就會給隔壁和樓下的鄰居造成困擾。秦芳芳樓下的鄰居是個足不出戶的宅女,我剛才已經詢問過她了,今天上午她並沒有聽到來自樓上的任何大動靜。”
盧杏兒瞪圓了雙眼,望著朱建良那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心裏十分抵觸這個事實。這案子就像一個四周安裝了橡皮膠的房子,無論你往哪個方向奔跑、衝撞,最後總是被彈回到原處。
羅半夏隻覺得頭更疼了,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心底的某個疑惑逐漸發酵。她招了招手,對朱建良說:“你去把樓下的姑娘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不一會兒,一個皮膚白皙、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孩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她穿著一件鬆垮的短袖 T恤和一條破洞的熱褲,趿一雙人字拖,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道:“警官好,我叫嚴曉彤。”
羅半夏瞥了她一眼,覺得有點兒眼熟,問道:“你今天上午一直都待在自己家裏嗎?”嚴曉彤點了點頭,說:“其實,我是一名網絡作家,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家裏碼字,日更兩萬字以上哦。所以,我連吃飯都是叫外賣的。”“住在你樓上的住客秦芳芳,你認識嗎?”“嗯,算是認識吧。她剛搬來的時候,總是在樓上嬉鬧。我上樓來向她抗議過一次,就這樣認識了。”嚴曉彤笑眯眯地說道,“她人挺爽快的,那之後就沒再鬧過了。”“那今天上午,她屋裏也沒傳來什麼響動嗎?”羅半夏眯起眼睛問道。嚴曉彤向上翻了翻白眼,嘟著嘴說:“非要說動靜的話,我聽她一大早好像在拖什麼東西,窸窸窣窣的。”——那是秦芳芳把昏迷的羅半夏拖進屋的聲音!“還有呢?跑步,或者跳躍的聲音,有嗎?”羅半夏追問道,“特別是八點半到九點半這段時間。”嚴曉彤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懵懂地說道:“沒有啊!跳動的話,聲音會很響的。不光是我,就算隔壁的鄰居也能聽到的。”這時,一道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麵容俊美的男子聲音慵懶地說道:“嚴小姐,你平時在家也一直是穿著人字拖的嗎?”嚴曉彤看了看自己的腳指頭,有點兒詫異地說:“是啊!我又不出遠門,穿個人字拖在院子裏走幾步也方便。怎麼了?”“沒有。隻是覺得你的腳趾光潔漂亮,纖塵不染。”男人突然輕佻地一笑,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羅半夏對於這男人公然調戲小姑娘有點兒看不下去了,揮手道:“謝謝你的合作,嚴小姐,你先回去吧。”等到屋裏麵隻剩下他們幾個的時候,羅半夏麵色陰沉地說道:“顧佳清絕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