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杜文薑他們都呆呆地望著羅半夏,她那陰雲密布的臉上幾乎快落下雨來。“可是,除了顧佳清,沒有人有機會拿到這屋子的鑰匙啊!”
“不,小文,你錯了。”羅半夏的眸中閃過一絲鋒芒,聲音仿佛能一直沉到人的心裏麵去,“誰都有機會拿到這屋子的鑰匙。隻要顧佳清趁著陪管理員喝酒的時候偷偷換出了鑰匙,她就可以把這鑰匙交給任何人。”
“羅警官,你的意思是……顧佳清把鑰匙交給了自己的同夥嗎? ”朱建良警員不禁陷入了沉思。
羅半夏的目光在室內一寸一寸地移動,仿佛要在空氣中鑿開一個洞似的,說道:“是的。之前,我們隻注意到了偷換鑰匙的前一半過程,那是由顧佳清完成的;但我們卻沒有注意到後一半過程——今天上午,顧佳清根本沒有機會將真鑰匙調換回去。”
——不錯。顧佳清曾經用一枚假鑰匙調換了秦芳芳房間的真鑰匙,這才使得管理員未能及時發現鑰匙的失竊。可是,這個手法的缺陷在於,顧佳清必須在行凶之後將真鑰匙再調換回去,否則鑰匙曾經被偷換的事實就會露餡。
“是啊。”杜文薑苦惱地撓了撓頭,說道,“我們到達這棟公寓的時候,從管理員那裏拿來的鑰匙就已經是真的了。難道是顧佳清跟那個管理員串通好了?”
羅半夏不置可否,腳步又緩緩地走向門口。那攤血跡已經被清理過,但地麵上貼著黃色的膠條,表明了血跡曾經存在的範圍。“還有這攤血跡,你們怎麼看?”羅半夏再次發出了犀利的提問,“剛才大家都在討論,凶手如何不在血跡上留下腳印的方法,可你們同樣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血跡上其實是有腳印的。”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臉上都變了色。杜文薑瞠目結舌地望著羅半夏,覺得她好像有點兒發神經了:“小夏,你在說什麼呀?那血跡上的腳印是我、杏兒,還有那位麻稈先生的。我們三個可都是案件的發現人!”
朱建良警員的目光不禁投向了茂威汀,內心仿佛有所觸動:“羅警官,你是在懷疑……茂先生嗎?”
被指控的男人微微一笑,目光平靜地望著羅半夏,嘴角甚至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可是,“萬年茂威汀黑”的羅半夏這一回卻並沒有看向那個男人,反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他身邊的女子身上:“如果凶手在離開房間的時候,倒著走出去,然後再作為第一發現人踩著自己的腳印走進來,那麼我們就會把這個腳印當成是她剛剛踏入屋子時造成的。我說的對不對?杏兒,我記得當時你是第一個走進屋裏,跑到我身邊來的人。”
盧杏兒露出一臉的驚愕,張大了嘴巴誇張地反駁道:“小夏,你瘋了嗎?居然懷疑到我頭上來了。難道我關心你,跑過來救你,還成罪孽了?”
可是,盧杏兒的撒潑耍賴並沒有撼動羅半夏的心,她隻是目光幽暗地望著自己曾經最親密的朋友,聲音冷冽地說道:“因為做賊心虛,你生怕杜文薑或茂威汀會發現血跡上的腳印,所以急切地踩住自己原先的腳印走了進來,目的就是第一時間銷毀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