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林放問禮之本。子曰:“大哉問!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
——《論語》
譯文
林放問禮的本質。孔子說:“你的問題意義重大啊!就一般禮儀而言,與其奢侈,寧可節儉;就喪禮而言,與其鋪張浪費,寧可悲哀過度。”
儒家智慧故事
有人誤把有禮和行事鋪張搭上關係,其實那是與真理背道而馳了。物質上過於奢侈不隻是浪費,還會讓我們忽略心靈需要,讓我們的精神出現荒原,也就是所謂的物質豐裕,精神貧乏。季文子是中國春秋時期魯國的宰相,他雖然身居高位,卻以儉為榮,從不鋪張浪費。他家的住房非常簡陋,也沒有多餘的仆人,而他的心靈世界卻很富足。
有一天,他有公務出門,讓他的侄兒備馬。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就徑直向馬廄走去。剛走到馬廄門口,他看到侄兒慌慌張張將青草蓋在馬槽上。季文子上前查看,原來馬槽裏有糧食。季文子十分生氣,說:“我已經說過,不許用糧食喂馬,有充足的草就可以了。有多少窮人現在還缺吃少穿呢!”
他侄兒點點頭,說:“您說的道理我懂,我隻是怕別人恥笑我們,說我們小氣。”
季文子微微一笑,說:“既然明白自己做得是對的,有何必去管別人說什麼呢?”當馬車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季文子下了車,與百姓們交談。這時,走過來一位穿著十分考究的年輕人向季文子請安。季文子認出了這個年輕人是大臣孟獻之的兒子仲孫。
季文子問:“你父親可好?”
仲孫點頭說:“很好,他剛還在這裏買東西。”
季文子回頭一看,果然有輛豪華的馬車正向西馳去。他說:“你們家好氣派啊!依我看,要適可而止,還是以儉樸為好。”
仲孫不以為然,帶著幾分恥笑的口吻說:“大人做宰相這麼多年了,出出入入連一件像樣的綢緞衣服都沒有。喂的馬,不給糧食,隻給草吃。您每天乘坐瘦馬破車,難道不怕別人嘲笑您太小氣了嗎?您這麼小氣,要是讓別國人知道了,說不定還會認為我們魯國人窮成了什麼樣子呢!”
季文子聽了仲孫的話說:“你的話沒有道理,這是因為你還沒有懂得節儉的意義。一個有修養的人,他可以克製貪欲,因為他知道節儉可以使人向上。相反,一個人鋪張浪費,必然貪得無厭。如果一個國家的大臣如能厲行節儉,上行下效,這個國家必然會越來越強大。因此,你怎麼能說節儉丟臉使國家衰敗呢?”說得仲孫啞口無言。季文子所說所做其實就是對“禮,與其奢也,寧儉”這句話的最好解釋。禮是反應人內在情感、美德的,這是它的本意,不是做給別人看的。所以禮不必鋪張浪費用以炫耀,節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