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與分數不成問題了,萬千學子便要關心自己的才能與本事。於是,扔掉右手中的書本,左手開始操作電腦、試劑、手術刀、教鞭、晶體管;在英語上由過去的一味答試卷、提高筆試成績,到今天的培養聽、說、讀、寫的綜合能力,人手一個複讀機;還有考律師資格、秘書資格、會計資格、普通話測試;還有到學生會當幾個月幹部、到報社實習幾個假期、到某公司打幾個星期的工、在異性麵前好好表現自己的魅力……學生總是忙忙碌碌的,隻不過以前忙於應付考試、現在忙於發展能力。沒有成績,隻是過去難上學;而沒有本事,將來怎麼能謀份好職業?
但是,素質教育並不等於從小就灌輸學生過多的操作性、機械性能力,強化甚至強迫他們掌握過多的東西,比如電腦、鋼琴操作,書法、繪畫、寫作訓練,背誦大量英語單詞、唐宋詩文等,而不考慮他們的基礎、天性,不發揮他們的愛好、特長。這又壓抑了其自由成長,“食多不化”,拔苗助長,變成“填鴨式教育”。每個學生的性格、遺傳是不一樣的,不能用一個模式培養。你即使強迫他(她)掌握了許多能力(其實這隻是技能),但並不等於他(她)的素質就很優異。他們是“高才能、低智慧”者,比過去背誦了許多書本死知識的“高分數、低才能”者也強不到哪去。到時候,你就算沒有了“能力恐慌”,又可能感到丟了天真與幻想,沒有思想與個性,缺乏見解與創造。那麼,會幾國語言、比計算機還算得快、對電腦技術非常嫻熟、在文科上懂文藝曆史哲學在理科上又懂數學物理化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了解國際時事又把握國內形勢、把自己的身體鍛煉得非常棒、對醫療也知道不少、生活能力很強、組織才幹出眾、人際交往出色、人品優秀、脾氣也好……這種人盡管完美了,卻與機器人有什麼區別?他(她)還有自己的性情與追求嗎?如果大家都發展成了這麼“優秀”的“人才”,個個能力很突出、全麵,卻全都一個麵孔、一個聲音,豈不是“新兵馬俑”?
“素質教育”是一個很大的話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真正的素質教育,遠不僅是打破過去的應試教育,放棄書本學習,而單純教給學生很多實用、鮮活的能力與本領。光有知識或能力,或光有知識與能力,還不是真正的素質好。更重要的是,在教育時要結合自己的國情,即進行跟西方不同的民族文化、傳統美德教育;要結合自己的實際,即中國自身的時代特征;要結合學生的具體情況(如不要過早進行智力開發、不要在其年齡與基礎不允許的前提下讓其過多學習知識及訓練技能,要根據其先天智商與性格等因素、按照其愛好與特長進行因材施教等)。
在素質教育過程中,有意識的、科學的、規範的引導很重要,允許學生的天性與個性發展也同樣重要。隻有讓其自由成長、主動學習,在興趣、性情的前提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異彩紛呈、各有千秋,這世界才正常、才可愛。提高他們獨立思考、不斷創新的能力,有自己的見識與主張;任他們的個性與情感舒放開來,健康、自由地進步,培養出有思想、有才學、高情商的下一代,方為素質教育最關鍵、亦最神聖的環節。新時代不斷出現與發展的高科技成就,隻能為我們的思想與行為服務,而不是我們的人身要被高科技所奴役、左右。
真正的能力才是綜合素質之一部分,不能等同於單純的才幹與技能。真正的學問也是綜合素質之一部分,不能等同於死記硬背幾種有限的教科書。一個人才首先要是一個人,即其身心要健全,生活要豐富。中國的素質教育不能照搬西方,還得依據國情,循序漸進;弘揚民族傳統,走自己的道路。這同時也告訴我們,對學生進行素質教育,還應包括傳統美德與品行情操的教育。
8、部分大學教師素質不高
吾友李老師好歹也曾是個地方三流大學的教師,但他毫不諱言,中國教師的素質,與各行各業相比,從總體來看並不高,甚至是有些偏低的。
當然李老師也知道,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是“陽光下最高尚的職業”,是“春蠶到死絲方盡”,是“為他人做嫁衣裳”,是“照亮了別人,燃燒了自己”,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教師是教書育人,為人師表,地位崇高,作用巨大;他也曾是許多個教師教出來的,他也曾是個教師……
說到中國教師的素質,遠的就不多說了,如《儒林外史》中所描繪的“群醜圖”,如錢鍾書《圍城》裏烏煙瘴氣的“三閭大學”,如魯迅筆下酸腐、虛偽而又不學無術的高老夫子;近的,在閻真的《滄浪之水》、張者的《桃李》,以及曹征路、相南翔、徐坤、唐穎等人的小說作品中,都有深刻、生動的描繪。知識分子們一個個露出真麵目,醜態百出,斯文掃地。他們爭名奪利,到處活動,而其才華、學問卻“不過爾爾”。日本當紅作家村上春樹甚至說,“教師的百分之八十,不是無能之輩就是虐待狂。”前兩年冒出的北大教授王銘銘剽竊事件,不就很值得整個“儒林”深思、反省嗎?
當然,王銘銘隻是一個現象,一個代表。說句真心話,論王氏的才學、成就,他在中國人類學領域的貢獻、地位,還是不可磨滅的。可我們透過“王銘銘事件”看全國,報刊上不是經常刊登各地各校教師的各種“醜聞”嗎?許多教師不安心教學與科研,不思進取,不再學習;才學一般、見地缺乏、知識狹窄、信息陳舊,教材老化、備課粗糙、上課平庸;或四平八穩、照本宣科,或老生常談、枯燥乏味,或東拉西扯、嘩眾取寵,或世俗說教、灌輸歪道,或敷衍了事、不負責任;寫錯別字、出“硬傷”、表達不流暢、普通話不標準……更是家常便飯,不願寫文章,寫不出文章,實在需要時,隻好趕緊到處抄襲,或花錢請“槍手”、買版麵;同時,混學曆、混文憑、混職稱、混職務、混資格、混工資、混住房、混福利;有利益就明搶暗奪,有名譽就勾心鬥角,有好處就紅眼直望;假公濟私、徇私舞弊、拉幫結派、論資排輩、好大喜功,經常拋頭露麵、大出“風頭”,時刻想著“跳槽”,希望有個更高的位置、更好的部門,對年輕人、優秀者、“外來族”則大力排斥、肆意刁難、無情打擊……
李老師曾在京城某名校念書時認識一位教授,那還是博士出身、全國著名“文藝評論家”呢!可他竟沒有一部真正屬於自己的有分量的專著,文章也寫得並不咋的,卻老是拉學生跟他“合作”,即由他出選題、出一部分材料與提綱,由學生寫,完成後交他修改定稿(其實他才沒改啥呢),大家一起署名、一起分稿費(其實他才不止拿一半,因為學生是由他說多少給多少的)。後來李老師到南方某高校教書時,該單位有幾位老教師,自己本事有限,卻多次排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