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Who Knows and God Knows(1 / 2)

“嗨!”衝著季彥打招呼的人,有一張極為英俊熟悉的臉,他抬起手,瀟灑地致意。

而他挽著的女人同樣有一張熟悉的臉,她盤著頭發,脖頸優美,五官深刻,漆黑的眼眸明亮銳利。

何子煬和雲珈。

對於他們兩個在一起我並不感到奇怪,因為同住的半年多裏,我看見過雲珈和很多人在一起,經常是她頗為曖昧地挽著別人的胳膊。鑒於幼年期青春期所接受教育的文化背景不同,在我的理解中,恐怕“挽”這個姿勢在雲珈的字典裏僅僅隻是種必要禮節。

但令我驚奇,又某種程度上覺得意料之中的是——季彥對此似乎有些不滿。我似乎聽見季彥輕輕“哼”了聲,抿了抿嘴角,似笑非笑。

看看他,再看著何子煬和雲珈,我不由懷疑,擺出意義不明真假未辯的曖昧微笑,是否就是那些天之驕子們與生俱來的本事。

何子煬挽著雲珈向我們這桌走來。確切地說,是在那在門口逗留的短短幾秒鍾之間,何子煬低下頭默不作聲地用眼神詢問雲珈,而後者挑挑眉毛,回以一個嘴角上揚的微妙笑容,而後,她看著我們的方向,首先邁出了第一步。每近一些,我看見她勾在何子煬臂彎裏的手指,更加用力。

門口安排座位的接待小姐在他們麵前領位,盡責地執行工作任務:“何公子,您最喜歡的位子已經被季公子先訂了,正好,那裏也是四人座,您和雲小姐是否……”

“我說過我想和季先生同桌就餐麼?又或者,季先生說過想和我們同一桌,然後double-date麼?”

接待小姐莫名地收受了雲珈一句搶白,臉上的笑容頓時尷尬起來,看著餐廳管理者之一的何子煬,默不作聲地尋求幫助。

何子煬聳聳肩,輕輕回頭下了命令:“你先走吧,這裏我來處理。”

引導的接待小姐終於完成任務,走的時候近乎感恩戴德。

“晚上好,親愛的表妹。”季彥首先打了招呼。

“表哥,李瞳,晚上好。”雲珈似乎落落大方,但目光撞見季彥卻忽然閃爍。

“嗯,晚上好。”我回答。

季彥點點頭,上下打量何子煬和雲珈一番,繼而問了個問題:“算是約會?”

“嘛,我是來者不拒的,如果Elena願意給我這個榮幸的話。”何大公子說著,從臂彎裏抽出雲珈的手,然後拍了拍,輕輕一笑,“事實上,不過半個小時前,我正好在商場碰到她,說起這裏,她說要來捧場,嗯,前因後果就是這樣。好啦,季彥,現在我把大小姐安全奉還,喏,你可以檢查下,一根頭發絲也沒有少。”

雲珈瞪著何子煬,像隻炸了毛的貓:“喂,你……”

何子煬伸出食指貼在雲珈嘴唇上,讓人大跌眼鏡卻也起了禁聲作用:“不好意思,Elena,我是季彥的同盟。”

“謝謝!”季彥並起右手中指食指,從眉頭出發,利落地向前一劃,像是歐美軍隊行禮。

“客氣!”何子煬同樣手指一劃,嘴角掛著的笑容不羈又狡猾。

“既然認清了形式,就不要別扭了,坐下吧。”季彥向著我身邊的空位頷首。

雲珈一聲不吭坐了過去,過程中沒有看季彥一眼,衝著何子煬從牙齒縫裏擠出三個字:“我恨你!”

“哦,太好了!恨的前提是你心裏有我,親愛的前未婚妻。嗬嗬!我先去其他地方轉轉,第一個周五,老熟人不少,我去打個招呼。哦,對,幫我留著位子,回見。”何子煬笑著轉身離開,向後隨意揮揮手,些許漫不經心,當然,也瀟灑極了。

“不折不扣的壞家夥。不過偽惡總好過偽善”雲珈端起玻璃水杯,喝了口水。

無論怎麼聽,她的話都像是褒揚。

這句話似乎正中季彥下懷,他把手肘擱在桌子上,又把下巴撐上去,笑容不無陰險:“你曾經的未婚夫。盛大到令人咋舌的訂婚禮和幫助未婚妻私奔的未婚夫,絕對是五十年內我們這個圈子談論的交點之一。”

雲珈翻翻白眼:“我知道。”

季彥提醒:“要後悔的話,現在也來不及了,他也已經訂婚了。”

“沒什麼了不起,家族間錢權交易的不幸犧牲品。而且我雲珈的字典裏沒有後悔。”

侍者在杯子裏添上香檳。

季彥笑了笑,以一種無可比擬的優雅姿態拿起杯子:“致我們不幸的朋友。”

雲珈挑挑眉毛,白皙的手同樣不失優雅地舉杯:“致不幸的朋友……們。”她故意加重了人稱代詞的複數,笑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