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點好了吃的,王冠又要了一杯白開,兩人邊喝邊等。路可可問王冠為何遲到?王冠歎口氣,說:“還不是報社那個王八主編!”
“怎麼啦?”路可可很少聽王冠粗口,雖然他不懂憐香惜玉的細膩,但是任何時候,彬彬有禮是他的特征。
王冠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便說:“沒什麼。”
路可可見王冠對自己好像不是很交心,於是將原本想跟他說的事也放下了,便漫無邊際地扯著。
王冠問路可可:“最近都忙什麼了?”路可可說,“工作,寫字。”
王冠點頭,說:“你說的新聞的事,不要急,我做這個不是一年兩年,資源充足,保證讓你吃個飽。”
路可可點頭,表示相信。她不是個依賴性很強的女子,這時借助王冠,隻是權宜之計,她希望盡快獨立。但是對於電視台那個充滿爭鬥的地方,她知道,光靠自己在工作上的努力遠遠不夠,要想出成績,製片人、部門主任,誰都不能得罪。她認清這些後,忽然覺得自己選擇了一個多麼艱難的職業。她已經不指望做個名記了。她要走的是另辟蹊徑。
王冠見路可可沉默,以為她不相信自己的承諾,便問:“不相信嗎?”
路可可不想讓王冠知道自己對電視台的看法,因為王冠早就對電視台存有偏見,曾經要自己婚後做全職主婦,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對電視台的失望,他恐怕要得意了。於是,便扯了個謊,說:“我在構思一篇散文。”
王冠撲地笑出聲來,說:“我可真佩服你!約會也可以構思的?”
路可可聽出王冠話裏的諷刺,不好意思地一笑,說:“不是,是在想參賽的事。”
“參賽?參什麼賽?”王冠疑惑起來。
見了王冠,路可可忽然改變了主意,原本不想說的事情,卻在心不在焉中露了口風,隻好說:“我想參加一個征文比賽。”
她不想將周雲賀答應幫助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跟周雲賀之間的約定是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即使是作為男朋友的王冠。如果不是王冠對自己的保守,自己差點要將這些秘密都竹筒倒豆子了,路可可想起父親的囑咐,與人交往,要話到嘴邊留三分。果然是個不錯的方法。不然,自己可能捅破某個領域的潛規則了。
一想到潛規則三個字,路可可心底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周雲賀真的是不計回報幫助自己嗎?
王冠聽說路可可要參加的是一個散文比賽,還是純文學類最高層次的雜誌,便不屑一顧道:“現在還搞這個呀?再說寫散文的多如牛毛,你去爭個什麼呀。”
“是,是很難。”路可可沒有底氣地點頭。
“那你還做這樣的夢?”王冠對一個女子似乎懷了無限的野心很不苟同,便很直接地問道。
“是,我也沒有做夢,是周老師鼓勵我……”路可可的話越來越不自信,聲音也很猶疑。
“周老師?”王冠疑惑地望著路可可。
“就是,那個來講座的周雲賀。”
“周雲賀?”王冠眼前浮現出一個白淨臉龐的中年人。
“不要太天真。”王冠冷冷地說。“我聽說,有的所謂大作家為了爭個作協主席的位子,在北京像哈巴狗一樣到處拉關係。而且,色鬼很多。現在的文壇,亂得很。”
路可可有點不高興,在她看來,王冠是害怕自己成功,所以故意拿這些所謂的秘聞來打擊自己。這樣一想,她反而更加堅定了參賽的決心。
王冠見自己揭露文壇之亂後,反而更激起路可可鬥誌,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女友不是一般的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