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1 / 2)

周雲賀出差幾天,一直沒有空上網。這次出差是參加南方某省一個雜誌組織的筆會,住的五星級賓館,主辦方特別為他安排了總統套房。名為筆會,實際上就是旅遊,借筆會之名行旅遊之實,其實並不是雜誌社的特色,類似開會、學習之類的活動在各行各業幾乎都存在,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惜參加筆會的都是些四五十歲左右的老家夥們,鮮有如路可可那樣年輕的女孩。周雲賀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次出差中時常想起那個女孩。雖然自己在電話裏責怪過她,可是,天知道,此刻,自己竟然無限想念起她來。

筆會成員中也有女性,但是就兩個,一個30多歲,矮胖身材;另一個剛剛40,稍有姿色,無奈歲月無情,在她臉上留下星星點點的痕跡,雖然風韻猶存,卻撩不起他絲毫興致。但是這位女作家似乎對自己卻饒有興趣,無論坐車還是吃飯總要坐自己旁邊,幾天下來,同行的人也看出端倪,就起著哄,要他們喝交杯酒。周雲賀知道越是這樣的場合越是不能扭捏,不然一群人會沒完沒了,於是大方地舉起杯。那位姓張的女作家也不含糊,站起來就將手臂穿過他的,兩人互繞著臂完成了一個漂亮的交杯酒,引起滿堂喝彩。

在酒吞下的瞬間,周雲賀竟然恍惚起來,仿佛看到剛才跟自己交杯的是那個名叫路可可網名依雲兒的女孩。

不知不覺,酒就喝多了。周雲賀酒量本來就不大,經此一鬧,早就支撐不住,眼前就朦朧起來,看誰都重影了。他笑著搖頭,“不行了,醉了,我回房去。”

眾人哈哈笑著:“好,好,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不耽誤你。”說笑著,就有人過來扶他。他也沒看清楚是誰,拖著沉重的步子,被人連拉帶拽地送回房間。

他住的是一個單間。雜誌社的人很識趣,將他作為重要人士特地安排了一個套間。他也很得意,在中國文壇,走到哪人家也不敢小覦。當然這種得意他是藏在心裏的,當著別人的麵他還是裝出一副很隨和的樣子,說:“一視同仁嘛,你讓我跟大家有個溝通的機會呀。”

這是回程前的最後一晚了。幾天來,那個張作家一直沒有機會單獨跟這個她仰慕的大作家交流過,眼下,倒是離他近了,可惜,他已經醉了。

周雲賀爛醉如泥地躺在床上,似乎不知道攙扶自己進來的竟然是個女士。張作家酒量不錯,又懂得保護自己,在酒會前特意先喝了一杯酸奶墊底,人家喝白酒,她呢,就喝紅酒,還加上蘋果醋。那紅酒經醋一稀釋,濃度又低了不少,所以,麵對那些如狼似虎一般來敬酒的男人,她是一點都不慌張的。倒是同行的另一位女作家,似乎對此場麵並不內行,自我保護措施也做得不夠,幾杯酒下肚,就麵泛紅光了。

有女人在場的酒宴,向來是要帶些黃色意味,那酒才喝得更帶勁的。如果不是深入這個圈子,誰也不會想到,這些筆下生花能寫出錦繡文章的作家們,講起黃色故事來也是個個似行家。那個胖胖的女作家顯然是很少聽這些故事的,人家講一個,她就掩一下臉,反而撩得那幫人越發興致大發,講的故事越發下流了。

張作家冷冷笑著,這些所謂的大作家此刻的放浪形骸如果被人傳到網上,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她見怪不怪地看這些道貌岸然的作家們胡扯著,非常希望找個借口逃離。但是又不能讓大家覺得掃興,便強忍了厭惡,聽那些人得意地比賽黃色故事。滿桌的男人扯下作家的麵具,都隻剩下一個形態:動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