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1 / 2)

路可可終究還是撒了謊,她說她回家。

“回家?”露露失神地問,“還回來嗎?”

“當然回來。”路可可有點不忍,露露的樣子如同失去珍寶。我隻是暫時回去休假,是台裏批準的。路可可淡淡地說。雖然告知露露行程,但是仍要讓她從她淡然的語氣裏明白,她並不希望她管得太多太寬。

“哦。”露露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頭,“回去避避也好,目前這個狀況,太亂,聽說市長被雙規,但是消息一直是鎖閉的。我怕,會有人找你報複。”

露露總是比別人想得多一些,雖然聽起來似乎有點無稽之談,但是細想也不無道理。畢竟觸動某一些人的利益,這些也不得不防。路可可忽然很感激台裏讓她休假的決定,不管台裏是出於何種原因放自己的假(她已經知道是奉了上頭的指示,要讓她暫時消失),總歸是讓自己暫時從一個巨大的政治漩渦中解脫出來,這一點,路可可還是很清楚的。

但是露露這番話卻比台裏的決定更讓人感到安慰,她一直是在為自己著想的。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怪異心理,路可可真的要感動地抱住她說謝謝。

但是,此刻她卻不能這樣做,她知道,自己每一個無心的親密舉動都會撩動得她浮想聯翩,自己唯有硬著心腸,平淡而不失禮貌地對她說謝謝。

然而,露露卻對這聲謝謝悵然若失起來。一句謝謝,將彼此的關係劃在堪比陌生人的位置,因為,在她看來,她們之間,不管誰為對方做過什麼,是不必如此客套的,事實上,過去她們從來沒有如此客氣地說過話,造成眼前這樣的局麵,都是因為自己情不自禁的唐突,露露已經無數次懊悔過了,她太急躁,把握錯了時機。應該將暗戀藏在心底,慢慢地找機會再表白的,可是,自己的莽撞毀掉了兩人之間那種美妙的默契。露露隻好在心底長歎。自己終究連這份姐妹情誼也弄得支離破碎了。

“那麼,祝你一路平安,早點回來!”露露矛盾地祝福道。

“好!”路可可飛快地點頭答道。能夠趕快逃離露露關切的目光,遠離這份說不出來的壓力,是路可可迫不及待想要實現的心願。慌慌張張地換了雙平底帆布板鞋,路可可轉身幾乎奪門而出,直跑到看不見家門的巷子口,那種慌亂的心情才略略平複下來,她沒聽到,在她急匆匆下樓的那一刻,露露深深地長歎了一聲。

露露靠在門邊,若有所失地看著路可可慌張的背影,心頭不禁一陣淒然。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被她當作洪水猛獸一樣躲避了?忽然想到自己剛剛勸她避一避的說法,其實,路可可想躲避的何嚐隻這一件事?也許自己也在她刻意躲避的內容之中!這樣想明白後,露露再次長歎,然後去房間摸了一根煙,頭也不梳臉也不洗地靠在沙發前的地板上狠命抽了起來。

昨晚她似乎喝醉了。她又開始恢複長時間的夜生活,還是在酒吧跳舞。短發後的她跳起舞來風格大變,狂野、粗獷、火爆,完全找不到以前那種柔媚的樣子,但是卻大受客人歡迎。昨夜有個穿得非常體麵的男人,在她舞罷,端起一杯洋酒,很紳士地遞到她眼前。這種情況如果放在從前,她很有可能送上一個魅惑至極的微笑,可是這次,她很吝嗇,很珍貴地藏起自己的笑容,但是仍然接了杯,冷淡地說了謝謝,然後一飲而盡。

男人似乎並不見怪,反而興趣更濃,邀請露露去台下坐。露露無所謂地跟著他,在一張台子邊坐下。男人也很奇怪,並不多說,隻是倒酒,然後舉杯。

洋酒進口還比較舒服,沒有國內那些紅酒澀口。露露一嚐就知道,這種酒非常高檔。她也不客氣,難得有人願意為她浪費,自己也索性放開一喝。

露露有副好酒量。所以,她並不畏懼。男人對她的豪爽暗生欽佩,先前想與之一醉方休的念頭反而改變了,他不想看她醉酒的難受。

露露卻喝得興起了,也不管男人是否殷勤,便自己給自己倒起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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