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2 / 2)

最後終於喝醉,但是頭腦還很清醒,立刻要求男人送她回家。

男人以為露露是找借口,隻是想跟自己單獨在一起,於是將車往另外的方向開。露露雖然酒醉,卻認得回家的路,她抬起靠在椅背上的頭,朝男人狠狠瞪了一眼說:“你想把我帶到哪裏?我要回家!你掉頭,掉頭!”

男人驚訝地看著似乎有點暴怒的露露。路燈的光照進車裏,看得出這個女人非常惱怒,秀氣的眉幾乎豎立起來。男人突然感到體內一陣衝動,便迅速將頭偏過去,一把抓住露露的腦後,讓她仰麵朝向他的方向,然後將唇狠狠壓了下去。

露露吃了一驚,更加憤怒起來,暴躁地揚起手上的皮包,一把砸在男人的頭上。

男人被砸得有點懵了,下意識地拿手去摸自己的頭。露露趁他分神的工夫,迅速推開車門,跑了出去。

她認得是站在湖濱大道,還好,是個可以攔車的地方,露露一邊往前跑,一邊焦急地伸手攔車,她知道,如果不能及時脫身,被男人攆上會非常麻煩,她知道男人的需求是什麼。但是自己不是妓女,怎麼可能這麼隨便地讓他占到便宜?自己以前雖然生活開放,也是跟那些男人交往一段時間後,才發生一些身體故事——當然,現在,自己對這些已經非常厭惡了。她討厭那些肮髒的男人身體。她討厭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汗臭的味道,這種味道特別是在發泄過後非常強烈,也許更多是因為混合了男女苟合後的可恥的氣味。露露為自己曾經荒唐的生活開始無數次檢討。

男人果然不甘心地也推開車門追了上來,眼看就要被抓到,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輛的士在身邊停下,然後從車內伸出一隻手,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走!”暈眩中,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對司機說。

很久以後,才有點回過神來,轉頭一看,竟然是王冠!

露露訝異。王冠麵無表情,似乎旁邊坐的是一個陌生人。

露露輕輕說了句謝謝,就疲憊地將身子完全鬆懈地靠在車內的椅背上。其實,她一直瞧王冠不起,可是那一刻,她卻莫名地感到安全。

也確實是安全的。王冠和朋友吃完夜宵回宿舍,路過湖濱大道,忽然看到一個狼狽的女子邊跑邊攔車,而她的身後有個男人正在緊追不舍。王冠的職業敏感令他忍不住多瞧了一眼,這一看,忽然就愣住了,原來是和路可可同住的露露!他想也不想,喊司機停車,一把將露露拉了進去。

其實他對她也是很反感的,但是今天,自己竟然伸手相救,王冠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奇怪。也許,是看在路可可的麵子上吧?

想到路可可,王冠的心情又暗了下。自己已經放下姿態,開始重新追求路可可,可是路可可似乎一直不冷不熱,時間長了,王冠就生出一種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感覺,但是卻又割舍不下,就那樣不鹹不淡地將路可可掛在心中。王冠明白,除非再出現一個比路可可強的女子,不然,他這輩子恐怕就要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路可可耗上了。

本來還想趁此機會找露露了解一下路可可的情況,可是轉眼一看,她已經睡得很熟了。王冠指揮司機轉了方向,直接將露露送回家門口。

露露被王冠拍醒,下車的時候,還有點腳步踉蹌。王冠大聲問:“要不要我送你上去?”露露搖著手,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謝謝。”王冠看著她搖搖晃晃地上樓,突然想起什麼,便大聲喊道:“幫我照顧好路可可!”

露露也不回頭,但是重重地點了頭,眼淚卻嘩地流了下來。

露露抽著煙,默默地想,如果王冠知道路可可不告而別,不知道會作如何想?想起昨夜他的出手相救,怎麼樣也該投桃相報,雖然有割舍心頭肉的疼痛,仍然撥了王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