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1 / 2)

王冠不知道該趕往哪裏。

接到露露電話,他大吃一驚,路可可不告而別,是真的回家嗎?她走了會不會不再回來?問露露,露露的語氣十分不確定,看來,她也沒有聽到真話。王冠不知道這兩個女子之間的糾葛,還為露露突然好心地告知路可可行程萬分感激,於是忽然明白“與人玫瑰手留餘香”是多麼高尚的美德。王冠知道露露突然如此好心是因為自己昨夜送她回家的結果。

也不跟露露囉嗦,立刻掛了電話,然後再撥打路可可手機。手機一直在通話,不知道路可可跟誰在說話。王冠急得直跺腳,這個路可可,怎麼這麼婆婆媽媽,不能快點掛斷嗎?

路可可正在去火車站的路上。原來,本城的火車站本來就在市內,從路可可住的地方坐公汽過去也就四站,可是,前年,市長大筆一揮,將火車站移到離市內10公裏遠的郊區,實際上已經是下轄一個縣域市的地盤了。這個做出決定的市長,就是這次新聞事件中被牽連的人。每一個建築的背後,都有可能隱藏著黑暗的交易,不知道市長是否也在這次火車站移建中得到什麼好處,路可可聽說已經有地產商戰戰兢兢地主動交待給他行賄的事情了。

這個火車站建成後,市內火車站就成了單純的貨運站了,而以城市冠名的南市火車站,其實應該以那個縣域市的名稱命名才對。很多第一次坐火車到此地的人,都以為這個火車站的坐落地就是南市,下了車,才傻了眼,原來此地如此荒涼,還要轉乘公汽或者的士才能抵達市內。這裏的的士司機都很牛,張嘴一口價,先跟你談妥,連表都懶得給你打,新火車站的落成讓這些司機找到了滾滾財源。

為了趕時間,路可可也叫了的士,然後給母親撥了電話,也沒說什麼,就是問她是否安好。母親嘮嘮叨叨,又是問她過得怎樣,又是提及左鄰右舍這些那些瑣事新聞。母親現在真的老了,聊起家常可以一瀉千裏,可是孝順的路可可又不好打斷她的興致。最後還是她自己轉了話題,問表姨在北京做得怎樣?

母親又是興奮地報告,表姨對那家很滿意,說對方文化高,層次高,不像以前做過的主那麼難以伺候。而且,主人在家時間少,基本上是早出晚歸,還經常出差,這個家基本就是表姨在做主,她感到不像一個保姆,反而是在給自家做事。

路可可舒了一口氣,表姨能夠這樣想,看來,服務不會差到哪裏去。周雲賀一定也很滿意了。路可可為自己主動給周雲賀分擔了一次困難暗自高興。

母女倆又拉了一會家常,路可可感覺手機有點燙了,隻好主動說:“媽,我要掛了,再說手機要爆炸了。”

“啊?”母親聽路可可誇張的話,知道是嫌自己囉嗦了,就嗬嗬一笑,說,“死丫頭,要想說再見直接說嘛,說什麼手機爆炸,嚇老娘一跳。”

路可可嘿嘿一笑,在母親麵前,她就是如此調皮和放鬆。忽然想起一句話,孩子在父母麵前,不管多老都是孩子。真是的這種感受,隻要聽到母親的聲音,路可可就覺得自己返回那些難忘的童年和少年的成長歲月,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乖乖女。

遠遠地就望到火車站的標牌了。路可可坐過一回,是回家的時候。後來嫌轉車麻煩,就直接在市內坐了班車,雖然貴一些,但是可以直達,還是舒服得多。可是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是北京,她不得不再次忍受轉車的辛苦,打的來到這裏。

離上車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早上起來還沒有吃早餐。路可可就在附近轉了轉,小攤很多,但是不知衛不衛生,不敢隨便買。轉了會,終於忍受不了腹內饑餓,找了一家超市,去裏麵買了酸奶和梳打餅幹——她對甜味的糕點不感興趣。然後進入候車室,找了個空位。

手機又叫了。路可可正往嘴裏塞一塊餅幹,也顧不得細嚼,就那樣含在嘴邊,然後手忙腳亂地伸手從包裏摸手機。撥電話的人倒是很有耐心,仿佛知道自己找手機找得很狼狽,並沒有因得不到回應而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