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路可可以前對周雲賀的想念是純粹精神上的臆想的話,那麼在經過靈肉高度糾纏後的現在,思念對於路可可來說,是更具體的不僅來自於精神更是來自肉體的折磨。
她開始了解什麼叫寂寞。寂寞不僅僅是精神上的空虛,更是身體的空置帶來的無所適從的孤苦無依。寂寞更多的體驗應該是來自於身體的空虛。
路可可原本天真地想,她不會再跟周雲賀有任何身體上的糾纏,她之於他,更多是抱著報恩的心情將自己交付於他,雖然,她也是仰慕他的,但是因為他主動相助,她心懷感激。所以,她索性放開一回,在他麵前無所顧忌,是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以再次退回到藍顏甚至是好朋友的位置,將他當作可以尊敬的師長。
可是,她想錯了。
每當夜晚來臨,她就不可抑製地想念他,想念他熱情的親吻,他柔情的撫摸,想念他絨毛一樣的手溫柔地一寸寸撫過她身體而帶來的心靈的震顫……回憶讓她的思念更加痛苦,讓她的身體陷入不可自拔的孤寂。
她開始莫名地流淚。即使坐在電腦前,看著那些無關的畫麵,她的淚也會突然而至,傾泄到臉頰,伸手一摸,滿是冰涼。
可是登陸qq,卻不見他的頭像亮起。自從北京回來,他好像突然從自己世界消失了。昨天,她給他手機發過信息,他也沒有回音。撥打,也是忙音。路可可不敢撥得太勤,隻敢一次,怕被他批評。
王冠倒是不停地聯絡她。想見的見不到,不想見的卻時常糾纏。路可可歎息,為什麼上天如此不公平,要讓她夾在兩種令人折磨的感情裏左右為難?
她已經開始跑雜誌征訂了。抽空還是去看露露。酒吧事件最終釀成群體性事件,省委也來了人,不僅出動公安,還出動了武警。現場發生了一些衝突,但是那些群眾從不將矛頭對著武警,隻是將怒火衝向那些地方公安。有消息說,群眾是借此表達心中不滿。
路可可自從被向北拉出現場,就再也沒有回去。雖然她擔心露露母親的安危,但是,她更要堅守對向北所做的承諾。她的名氣,在網絡事件後自動傳播開來,她如果出現在現場,說不定又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拿來做文章。雖然她起初出現過,但好在,沒有人認出她來。
據說,上麵對這次事件的指示是,不準傷害群眾,更不準放一槍一彈,記者進入現場,一律沒收手機等通訊工具,禁止擅自向外發送任何現場信息。對於各大網站,上麵也已經通知了,不許隨便散播消息。這就是為什麼前一刻鍾剛剛看到有關視頻,後一分鍾想再看,已經看不到的原因。據說,這場事件已經傳到最高層去了。上麵要求妥善處理。
露露母親最後達到目的。酒吧方答應出一筆不菲的治療費。至於酒吧後麵的深層次的問題,上麵是否會查處,對外沒有公布這些。最後,媒體發布的消息是,事件得以和平平息,跳樓者治療問題得到解決,家屬表示很滿意。
其實,怎麼可能滿意呢?每天看著女兒如同木乃伊一樣無知無覺地躺著,露露母親頭上的白發又添了幾層,臉上的皺紋也更深更濃了。
路可可有空就去陪陪老人,有時候,她看她太疲憊,就建議她回租房好好睡一覺,可是老人搖頭,她寧願在女兒床前趴一趴,也不願離開半步。她總覺得有人想謀害她的女兒,好讓她永遠不再醒來。她總固執地想,女兒一定掌握了什麼秘密,她的死一定不是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