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康履詞窮理虧,他又不是年畫裏的門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睜大眼睛盯住院內院外的種種,但康王殿下說的若是實言責任真真要由他來承擔,“請殿下贖罪,康履下次不敢了。”他底氣不足,隻好打定主意暫且忍耐。
“下次注意。”趙構推著藍珪跨過月亮門,忽地想起了院中散落的箭簇和寶弓,“本王的寶弓和羽箭速速收好。還有,藍珪獵殺的那隻猛禽,本王在此做主將它讓與你了。好好熬一鍋野味補氣養目,方便你以後更好的為本府出力。”語畢,消失在了康履的視線中。
挨過半天,確定趙構走後康履才開始低頭拾掇地麵的箭簇,行出三兩步就看見了康王提及的‘烏翅猛禽’,它模樣周正姿態慵懶全無猛禽的覺悟,“哎呀,上當了!”
康履惱羞成怒有心折了羽箭,想想還是搖頭歎氣,“奈何不得您康王殿下,還奈何不了你藍珪麼?”他打定主意發揮老一輩宮人鍥而不舍、百折不撓的精神,客服惡毒主人的壓迫,重重製裁始終和自己作對的藍珪。
有了康履的插手,趙構的外出大計不得不擱淺。進了臥室,倒了一杯清淡的茶水。
“虧得本王機敏異常,三言兩語打發了可惡的康履。身為貼身內侍,你的表現可差的多了。”趙構一邊哀其愚笨一邊飲下茶水。
“王爺洪福齊天,自有路過的神靈、菩薩照應。可您今日的舉動有失斟酌,差點...也是奴才思量不周,沒有勸諫殿下。”藍珪一如既往地把錯責攬到身上,讓趙構都有些臉熱。
“不說煩心的事了,我且問你隔壁是哪位太師的府邸,本王與他為鄰多長時間了?”趙構放下杯子,一臉好奇地問道。
藍珪畢恭畢敬,簡短地訴說了趙構未曾了解的事情。與康王府毗鄰的本是當今聖上寵臣右仆射兼門下侍郎蔡京蔡大人的宅邸,今年年初的時候由其子述古殿直學士蔡攸上奏,言蔡太師年老昏聵不負英明,令致仕。如今,府邸由蔡攸暫攝。
聽過藍珪的話,趙構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們這對敗國父子。暗說堂堂親王,怎麼會安排了這麼一個鄰居,趙構不解再次追問。
藍珪繼續解釋。趙構是官家第九子,因母韋妃宮女出身,地位卑微不說,姿色更是中規中矩,本身並沒有什麼才藝,對於極具藝術氣息的官家一點吸引力沒有。去年趙構到了可以獨立開府的年紀,官家大筆一揮將選府的重任托給了開封府尹王鼎王大人。
本來具體的位置府尹王鼎已經選好了,是在五丈河與金水河之間距離天波門較近處。王鼎王大人寫好奏疏,準備隔日向官家啟奏。就在當天夜裏,某位光祿大夫譴仆向王大人的府邸投了書信,第二天奏疏中王府的位置就發生了偏移,改在內城,就是現在的地方。
藍珪人雖忠厚偏愛打聽街頭巷尾的熱議,以上不無民眾口中的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