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城府尹攜家眷奔逃了!
“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陳術的一張臉滿是風霜卻不掩堅毅,眉頭緊鎖,這的確不是個好消息,在這個關鍵時刻,府尹居然公然叛逃,這該引起多大一場風波。
“不!”綾羅斷然否定,讓鐧不解的偏頭,而她把手指放在唇上,低頭沉思片刻,“他向哪逃?”
“後方。”雖然對綾羅有些許敵意,但是迫於地位關係,陳術雖不情願但仍據實以答。
“那就好。把人撤回了,不要管他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城裏沒了府尹!”
“這不可能!叛逃之罪理應處斬,如若這樣放任不管,城中人紛紛效仿怎麼辦?!”
“你這樣大張旗鼓,就是要搞得城裏人心惶惶,城裏還不夠糟嗎?!”綾羅聲音陡然嚴厲起來,大聲斥責陳術,眼神尖銳,連一旁一直默不出聲的鐧都覺得驚異,似乎很少見到綾羅如此。將軍,氣勢是否就應該如此?!
陳術好像也被她突然的氣勢壓製幾分,不過反應片刻仍然大聲說道,“軍法嚴如山!”
“行軍打仗為的就是贏!這場仗,你要輸還是贏?!”
在她迫人的逼問下,陳術張嘴半天,卻又無可奈何的低聲答道,“贏。”
聽到他的妥協,綾羅自己的聲音也軟了下來,好聲說道,“隻要嚴令封口,沒有人會知道的。”
“可是……”在一旁一直沒有做聲的鐧遲疑的開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是終究包不住火的。”
兩人的目光同時瞄向鐧,陳術的眼裏更夾雜著複雜的成分。這個新封王爺的事情他多少是聽到了些,綾羅是丁羅在皇帝的授意下指派的督軍總指揮,雖沒名卻有權,而這個跟在她身邊的王爺,血統高貴卻沒有任何職務在身,處境頗為尷尬。
“陵王說的有理。”陳術附和,鐧說的不無道理,事情已經發生,能瞞得住多久?
“能多久,是多久,”綾羅忽然望望天空,“決戰之日,看來不遠了。”
聽到決戰兩字,鐧和陳術的臉色都陰沉下來,如果真的決戰,他們贏的幾率到底有多少?今日的宣國,也許就是他們的明日。
戰火,狼煙,死亡,鮮血,。
死神搭乘著鷹的翅膀,由北向南飛躍雲川大地,橫掃一切生靈。那淒厲的叫聲猛然間喚醒沉思的丁羅,抬頭,看頭頂盤旋不去的蒼鷹,再低頭看看手中的急報。
血皇來了,來得比預想中的還要快。
血皇大軍果然放棄易守難攻的君城,直奔鹿山而來,而那一路上紛紛淪陷的城池更是加重人們的恐慌。狼軍戰無不勝,血皇實乃神助的謠言甚囂塵上,他的厲聲製止隻能關注人們的嘴巴,卻管不住那一雙雙恐懼的眼睛。沒有人相信他們可以守住自己的國土,甚至他自己都不太確定。
但是,無論如何這一仗他必須打,也必須贏,他需要一場漂亮的戰役來重建軍民倒塌的自信。
“姚都尉。”
“屬下在。”
“鹿山上還有多少戶百姓?”
“多數都已經逃難了,剩下的不到百戶。”
“帶些人馬,火速讓他們撤離,還有,征召些熟悉山林地勢的獵戶。”
姚都尉領命而去,丁羅隨即叫來一直在旁待命的副將,“劉副將,黎城那裏談的如何?”
一個瘦高男人上前幾步,停在丁羅麵前,麵色不好,“黎城城主非常猶疑,遲遲不肯答應,卻又十分懼怕逼近的狼軍。要屬下看,事態緊急,狼軍一道,黎城必定不保,與其白白送給血皇一座糧倉,還不如我們主動把戰線推前,遠離昭國。”
丁羅皺眉不答,黎城城主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前有狼後有虎,抱著人人覬覦的糧食又怎麼肯輕易相信他們?
黎城坐落於鹿山之西,是宣國最靠近昭國的一座城池,也可能是宣國最後的戰線。同時,由於沃野千裏雨水充沛,它盛產糧食,成為宣國最大的糧倉之一。
從戰事爆發不久,丁羅就已經派人同黎城城主勾兌,希望一起合作共同抵抗血皇,在狼軍風卷殘雲般的壓力下,黎城城主由最初的拒絕到現在的猶疑,隻是最後的決心仍沒有定下。
其實怎麼做都已經一樣,宣國的皇已經猖狂出逃下落不明,一個小小的黎城怎麼能守的住宣國最後的領土。
隻是這塊肥肉萬萬不能落入血皇口中,已經到了他的嘴邊,沒有不咽下去的道理,隻是,“不可之過急,黎城城主我接觸過幾次,是個剛烈性子,惹急了他,火燒糧倉的事情他幹的出來。”丁羅把手中的急報點燃,在風中一點點的化作灰燼,然後隨風而逝,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