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協隻有遠離,他做不到。哪怕很久很久隻見她一眼,他也等她,想她,一生隻愛她。木洛給他送來新鮮的少女,他拒絕了,不需要,他隻要她。
她的野心越來越大,要權利,要男色,要江山。她要,他就為她鋪路。
他行事低調,平日謹慎小心,又是個瘸子,誰也猜不到,他就是皇後一生中最倚重的男人。
有時,為了討好她,他看到十幾歲的俊美少年,也會替她抓來,供她享用。
那是一種奴性,天長地久的奴性,毀滅了男人尊嚴的奴性。這樣的男人,會背叛她?
彼時,木洛睡在地下宮殿奢華的大床上。身邊當然是美色無邊的男寵們,極致淫靡,極致頹廢。
她渾渾噩噩過了好些時日,每次都被那“肉屍”蟲毒嚇醒。
一個唇色嫣紅的男寵,用舌尖輕輕舔噬著木洛的手心,輕輕的,慢慢的,順著她的胳膊向上……邊舔邊用含情的目光悄悄觀察主人的神色……
其他男寵見狀,也都如法炮製,討好起主人來。
這本是木洛平時最喜歡的遊戲,可此時,她忽然想念起渣埃來。
想起渣埃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給她吃,給她穿,為她殺人,為她做盡一切傷天害理的事。這樣的男人會背叛她?
這個男人寧可死,也要為她摘來一朵稀世的花朵,隻為了給她戴在頭上好看,這樣的男人會背叛她?
她故意讓這個男人看見她與別人歡好的場麵,他最氣憤的時候,也隻不過是殺了別人泄憤。這樣的男人會背叛她?
她忽然坐起身,對正在她身上努力討好的男寵們,厲喝一聲:“滾!”聲音尖銳,帶著某種絕望。
男寵們嚇得麵無人色,瞬間作鳥獸散。
木洛頹然倒在床上,赤身露體,身體上還殘留著男寵們晶瑩的唾液。她忽然厭惡,厭惡透了:“來人!沐浴!”
溫熱的水中,花瓣飄零,如渣埃第一次從懸崖峭壁上摘下的花朵。
他竟然為此付出了一條腿。他拖著殘腿,跟隨了她一生。
木洛膩白的肌膚在水裏綻放著晶瑩的光澤,如世間美玉……她無盡想念渣埃……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背叛她。
也許,她一世最大的財富,不是江山權利,而是渣埃。
渣埃,渣埃,他現在到底怎樣了?
彼時,渣埃身陷地牢,四肢都被鐵鏈鎖著。他的眼裏透著蔑笑,目光灼灼地望著陰戾的皇帝漠真。
漠真將燙紅的烙鐵猛貼在渣埃的胸膛,發出吱吱皮肉燒焦的味道。
渣埃慘叫幾聲後,暈了過去。
漠真麵無表情道:“用水潑醒他!”
一盆冷水潑過去,冬天的溫度極低,冷得牙齒打顫。渣埃正是在牙齒格格作響中悠悠醒來,臉上卻仍保持著那樣輕蔑的笑容。
皇帝越是盛怒,說明木洛越安全。
皇帝越是逼迫他,他便越有機會逃亡。
走上這條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遲早的事而已。隻是不知,木洛可想起過他?可會以為他背叛她?
他給皇帝的那些“肉屍”蟲毒,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決計不會背叛她的。她是他的女神,再淫亂,再殘暴,也永遠是他的女神。
漠真負手而立,眯著陰戾的眸子:“你把那賤人的躲藏之地告訴孤,孤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孤會用你想都想不到的法子折磨你。”
渣埃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便閉了眼睛。他身上體無完膚,到處潰爛,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混著血腥味。可見若非比常人更有毅力,早死了千百回。
他勉力支撐著,無論如何還想留得性命見木洛一麵。偏執、畸形的愛戀,一生殺戮,便是從遇上那個到處搶東西吃的少女開始。
此刻,他的心是平靜的,安詳的。
漠真氣急敗壞:“你既然這麼想死,孤成全你。你不是善於用毒嗎?我看是你的毒厲害,還是野獸的狂性厲害。”手一揮,從地牢門口,由幾個高大嚴肅的黑衣人,推進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鐵籠子蒙著黑布,透著死亡陰暗的氣息。
一步一步,向渣埃移來。
猛地,隻聽籠子裏發出一聲長嘯,吼聲震天,讓人聽得心裏發毛。
渣埃臉色大變。
漠真露出殘酷的笑容,那是一種摧殘生命的極致快感。他微一點頭,黑衣人猛地將黑布一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