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東西是什麼?
廝原是服侍林掌櫃的人,是近身的下人,林掌櫃已死,他找的東西必然是林掌櫃的東西,那又是誰讓他來找的?
是林掌櫃的家人,還是林東家,亦或那隻指使林家這馬前卒的那隻馬?
再過一會兒,廝沒找到東西,便關門出去了。
陰十七聽著那開門又關門的聲響,心裏就想著那廝應當是離開外書房,偷偷到內書房尋東西去了,她要不要跟上?
最終是沒跟上,因為她現所避窗台外麵是一片後花園。
地不大,僅一個花圃,花圃裏種滿了一大片菊花。
看來無論是林掌櫃兒媳婦,還是林掌櫃自已,都挺喜歡菊花的。
十月正是菊花怒放的時節,開得滿園皆是,金金黃黃的一片煞是好看極了。
可惜陰十七這會沒有賞花的心情,就像剛翻牆進這宅子時一樣,她就沒半眼去瞧瞧那聽白子是林掌櫃兒媳婦所種下的遍園菊花。
她沒有賞花的心情,自沒有想去聞花香的意思。
然鬼差神使的,她竟是走近那個開遍菊花的花圃,蹲身去聞了一聞,頓時滿鼻子菊花香氣。
聞過後,她站起身感到莫名。
不過也沒糾結多久,陰十七很快離開這個後花園。
當然這回也沒翻窗回外書房去,而是從後花園另一邊隱蔽處的一個側門走了出去。
她心翼翼地,觀察著側門外沒人後,她方敢走出去。
出了側門,竟現是一個院子。
不大,約莫跟外書房所在的院差不多大。
陰十七走了幾步,很快聞到一股飯香。
此刻已快日暮,她這一下晌又勞筋動骨,來來去去沒半刻停歇。
這一聞,她倒聞出點肚子餓來。
她記得圖紙上畫著,與外書房相鄰的院是林掌櫃在外書房理帳時的一個廚房,這裏應當就是了。
廚房灶上燉著東西,聞著那香氣,是雞肉的香味,還有蔥薑蒜這樣濃烈易飄出的氣味。
她近前去瞧,也不敢太前,因為灶前坐著兩個婆子,想來是林掌櫃家的廚娘。
近前瞧,她便看到了灶邊上還殘有土豆絲,灶旁幾上還放著紅糖罐,醬油瓶,再一細聞,還有大棗的氣味。
聞到這裏,還看到了這裏,她知道了,那灶上鍋裏鈍著的東西一定是雞肉燉土豆了。
兩個婆子一直著話,陰十七索性避在廚房外邊聽聽牆角。
她也想聽聽這宅子裏的情況。
也別瞧這些仆婦婆子的威力,有時候治家不嚴,這兩三聚堆嘴碎的婦人最是能毀人,也最是知事通風。
隻要她們這些三姑六婆有心,就沒她們不知道的事兒。
何況這還是她們服侍的主人家中事,她們更曉得通精了。
“這火得心看著,要是火候不夠或太大,太太又該罵人了!”其中一個青衫婆子心翼翼地看著灶下火,“也就這會人都在靈堂那忙活,這兒清靜,才能讓我們兩個老婆子在這叨幾句。”
另一個褐裙婆子接嘴道:“可不是!傷心沒瞧見,這胃口倒是大開,一點就連點了那麼多菜,那邊大廚房忙不過來,還得這邊廚房幫著鈍這雞肉!對了,那有二十年的女兒紅也得拿出來溫了,老爺在時,太太喝不到,老爺一死,太太還不得快嚐嚐味!”
“別什麼傷心不傷心的了,我看太太還巴不得老爺快點死了呢!這會真死了,還不得大肆慶賀!”青衫婆子歎道,“那西邊幾個姨娘就不一樣嘍,老爺這一死,這幾個姨娘怕不是被買出去,就是得暴斃在這宅子裏,再一張薄席卷了丟到郊外亂葬崗去,真是可憐了個個正值青春花容月貌的!”
“漢子風流,這是常事!”褐裙婆子往青衫婆子那邊靠近了些,耳語道:“聽就是老爺新看上了那個狠心的丫寰,好像是叫什麼綠倚的,這才招來了殺身之禍!那丫寰我侄兒遠遠看過,那模樣兒才真真是花容月貌地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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