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月華居(1 / 3)

想倘若他能坐上這個位子,那他就有機會也有權力改變陰司兩家的敵對現狀。 Ww W COM

為此,自回京他一直都在努力著,努力到連他大哥二哥看他的眼神兒都變了。

花宵見司展顏陷入了沉思,半晌沒開口,他自個倒了酒一杯接一杯喝了,喝掉了一壺,又讓人送來兩壺,他指著兩壺酒道:

“你也別多想了,這些日子……你心中所想,我大約能明白些,你大哥二哥的人已頻頻在注意你的動向,雖然被你的人擋了阻了,在外麵你尚還能擋一擋阻一阻,可在司家……你又能阻擋多少?”

司展顏聞言抬眼瞧著花宵。

他所做之事從未瞞過花宵,就連司家人完全不知曉的事兒,花宵也大都知道。

他是真把花宵當做真兄弟看待,比他家中或嫡或庶的兄弟還要親近上許多。

他大哥甚至總花宵就是他的影子,他到哪兒,花宵便會跟到哪兒。

這話得不錯,就連當十年前他避走千萬裏之外,在洪沙縣中外居十年,花宵也一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

後來司伯因病逝去,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便幾乎轉到花宵手裏。

花宵是兄弟,是家人,是可以付之生死的知已。

他自回京,那麼點心思也沒瞞著花宵,花宵看得明白,嘴上雖有時會嘀咕兩句,但行事上卻從來都是他一,花宵便絕不會做二。

他明白,花宵會勸他,會借著秦慕香來嘀咕幾句,不過是想讓他回頭。

因為他與花宵都深刻明白,他自回京選擇踏上的這一條路,是一條布滿荊棘且一踏上便再無回頭路的險道。

最後路的盡頭,不是生,便是死。

“我大哥二哥都已瞧出點苗頭,畢竟我自回京在父親麵前的表現實在明顯,這一點我也沒想瞞著。”司展顏道,“本來我與三哥四哥一樣,皆是無意於司家少主這個位子,至於我那唯一的庶弟……六弟他年紀雖還未及冠,可他自聰慧,他姨娘也是個聰明人,母子倆是從未想過這個位子,從前我不想,三哥四哥支持我,如今我想,我也想得到三哥四哥的支持。”

所以他得表明了。

他得讓司家裏的所有人知道,他司家五爺也想爭一爭司家少主的位子,將來待他父親這個司家家主退下來,便是他接任成為新一代司家家主。

司家與葉家一樣,少主之位素來是立賢,從不會隻立嫡立長。

倘若足夠堪以大任,便是司字庶出的子弟,也能爭一爭這個位子,反之,便是占了嫡占了長那也是枉然。

花宵是知道司家三爺四爺的,那兩位畢竟是與司展顏同胞的兄弟,自便與司展顏親近,極為疼愛他們這個五弟。

那個司展顏要遠走他鄉久居的時候,他跟在司展顏後麵上了大車坐進車廂,打開車上的窗戶往外瞧的時候,直到大車跑出老遠,他還能看到司家三爺四爺那臉上哭得通紅腫脹的雙眼。

本來能出遠門的他原是很雀躍的,但那會兒他伸長脖子往車窗往外看時,頓時也覺得頗為傷感。

等到看不到,他端正坐回車廂裏,往那時十歲的司展顏臉上一瞧,也是淚痕猶在。

那會兒他便覺得,司展顏與司家三爺四爺的感情真好,可惜他是家中獨子,並無兄弟,也沒這樣深厚的兄弟情。

但想著想著,也是看著司展顏那張明明很傷感卻故作老成沉穩的俊臉,他便下了決心,長他一歲的司展顏往後便是他的兄長,嫡嫡親的大哥!

想起時的那一場司展顏被逼得不得不遠離家鄉的事兒,花宵的眼睛便覺是有點澀澀的,借著起身走到窗台邊去,他抬手幾未可察地擦了擦:

“你大哥與你二哥為了這個位子爭了十年了,自你離京,到你回京,他們就沒停過紛爭,倘若真隻是良性的竟爭,倒也罷了,可我自回京無意聽與刻意打探得來的消息,盡都明那兩位可都已不顧兄弟同胞之情!”

“我父親不管,我母親終歸是繼室,大哥二哥是先嫡母所出,母親有些事兒有些話兒,皆是不大好做不大好。”司展顏望了望駐立在窗台邊的花宵,花宵以為他沒瞧見,其實他瞧見了,隻是沒想戳破花宵險些落淚的事兒:“母親自知我回京後的變化,不同於父親對我的讚同與讚賞,母親卻是日夜憂心,終日在院中佛堂誦經念佛,隻求我與三哥四哥娶妻生子,順遂一生,平平安安到老,別的,母親從未多想,卻也未曾勸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