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坷的話就像十二月的冰霜,澆冷了我,也令我清醒。
是啊……在這個地方,我已經開始生根了呢。
“撫坷,我們去黑沼澤捉斑斕蠍吧!”我笑得甜美,卻把撫坷驚得不得動彈。
“阿……阿紫,斑斕蠍會死人的……”
“切,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老婆套不著色狼!”話落,我就跑出石屋朝著黑沼澤進發。這斑斕蠍是蠍中至毒,捉了它來便正好可讓我入藥來練“化毒”第四重。而後麵一路忙不跌跟著的撫坷卻跑得極慢,嘴裏隻含糊不清的喊“等等我”之類的話,有句卻入了我的耳朵“老婆是什麼?”
追尋大半日了,連斑斕蠍的鬼影子都未曾見著,倒是身後跟著的傻兮兮的撫坷左手一條眼鏡蛇、右手一隻血壁虎,笑的一臉白癡樣,活像撿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看得我更是一肚子窩火。
“可惡,死蠍子,你最好乞求不要被我捉到,不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我甩甩手中的枯木枝無不解恨的嘟噥。
“阿紫,別找那破蠍子了,咱們回去吧。你看……天都黑了。”撫坷笑兮兮地湊到我身前,眨巴著眼睛。
“呸,不找著它,我就偏生不回!”可惡,那臭蠍不是就躲在黑沼澤地嗎,我都桶了好幾個破泥洞,好幾個蠍子窩了,哪裏見著它的印記?蹬了蹬腳,一甩手,原手中的木枝像被人催功發出的鏢“叟——叟——”兩聲便隱沒在沼澤地。
“伊……阿紫,你看!”撫坷突然拉住我驚叫,把我唬得一楞。我順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見到滿黑的沼澤地之上,一整片枯樹橫七豎八立於沼澤之上,有幾棵卻奇異地閃爍著光芒。待走近一看,居然是幾隻蠶在那兒吐絲。
“天蠶吐絲!”撫坷控製不住拉了我的手袖,我卻莫名其妙橫了一眼他。
“什麼天蠶吐絲?”
“阿紫你不知道?這天蠶存活率極低,每回活上一次,這一次便隻有一周,這一周盡忙著吐絲,吐完便就此長眠,直至死亡。然而它吐出的絲卻堅韌無比,用它編織而成的,便是世間最堅韌的繩索,被纏住之人越掙紮,它就收得越緊。”
想不到撫坷小小年紀,懂得倒不少。不過,也難怪……在星宿派的話,自然也是正常的。
“阿紫,如果我們想辦法將天蠶絲弄來,就好了。”撫坷一臉天真的笑,看得我有些晃眼。
“看這蠶吐的絲並不多,動作也有些遲緩,估計才開始吐不久。你不是說,天蠶吐絲一行為一周嗎?我們等一周後再回來找這些天蠶,偷取天蠶絲。”我對撫坷循循善誘,我是真心把他當弟弟疼了。
“恩,撫坷聽你的!”
有些餓了呢。
都兩日了,天蠶絲不知道吐得怎麼樣了。待到那時,將絲織成網,也可製成不錯的武器呢。
恩……有些香味,看似,從廚房傳來。
“小師妹怎麼在門外而不進來呢?”
說話之人聲音稚氣,語氣卻穩重,感覺是個矛盾的人。他既然相邀,我也不推辭,推門而入。
“這是什麼?”我夾起一塊經炸烤過的脆肉,放嘴裏一嚼,竟有些香甜之感,渾身有了好些氣力。想不到這個小廚子也忒好客,卻也忒奇怪,不愛武功愛廚藝。他武功平平,長相平平,偏偏手藝好,煮得一手好菜。不過也虧得他的一手好廚藝,就連丁春秋也很是喜愛。“就連味道也不錯……”
“沒什麼……”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心中也隻笑著搖頭,覺得他過於謙遜,可他接下來的話頓時讓我掉了下巴,“烤蜥蜴而已。”
我覺得這時候在我麵前放一麵鏡子,估計我也認不得現在的自己。我都已經驚到不知作何反應了,這口中之物還未全都下咽,現在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卻惹得這小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小師妹有些膽色。這全星宿派還真的很少人敢吃我下的特殊料理,其個中,最沒膽子的就是獅吼子。”
先不管口中的是什麼,但這小廚子的話題倒讓我感些興趣。
“獅吼子不是二師兄嗎?他怎會怕這種……這種東西?”一想起獅吼子那魁梧身行,牛眼圓瞪時的可怖模樣,我竟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來。
“哈哈,他哪是怕蜥蜴,他那是有膽子抓,沒膽子吃!”
“真的?那再給我說說……”
“……”
跟小廚子談了一宿,透過他,讓我了解了幾位師兄的習性。隻是想不通,平日看起來很是威風的師兄們,居然十有八九都有些奇怪的嗜好,或者奇怪的害怕之物。看來,日後是有機會惡整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