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晨日到日中,台下弟子輪番上陣。每每一分高下,便非死即傷。即使那些死傷者,我也並無半點憐憫之心,他們自己下手也同樣狠辣無比,又有什麼值得同情呢?更何況我與他們還並不相熟。

丁春秋斜靠左或右邊,換來去已經好幾回了,漸漸也顯露些許不耐。我留意到黯然子往這邊看了數眼,隨後丁老怪使了個眼色給他。

我不知道他們眉目傳情些什麼,可我知道,這“廢物”之爭終可落下帷幕了。

黯然子隻躍了兩下,輕點下台邊之軸後跳躍更高,直接飛入台中間。原先台上還在打鬥的弟子一見他驟然站於他倆之間,便齊齊揮刀向他砍去。他不閃不避,在兩刀近身之時雙手各兩指夾住刀身,那犀利堅韌的刀尖對他來說竟然像軟綿綿的豆腐,他隻微微一挑,就挑斷了兩把刀的刀身。

那兩名弟子一見,頓覺麵子掛不住,後以硬功的掌力向襲去,他就借以他們的掌力向後躍出數丈,在他兩尚未反應之前又提起內勁,縱身向前,那兩個炮灰隻覺背心上掌風淩厲,還來不及應對,頓時感到背後奇癢難耐。

勝負已分。

丁老怪那扇子搖得更加賣力,麵色上卻笑得更加“慈祥”,大笑數聲,嚇得周身弟子無不敢閉聲不言。

“哈哈哈哈——好!”丁老怪一掃之前懶散模樣,笑完之後又一本正經起來:“黯然子入門以來勤學苦練,將我教與他的功夫練得如此純熟,實屬不易。老七之位懸空已久,黯然子可取而代之!”

眾弟子麵上自然隻敢為諾,但誰又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其中以七師兄飛天子尤其憤恨。即使距離不近,我也依舊可以感覺到由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怒火,那張好看的娃娃臉也頓顯陰鬱,那身白衣穿在他身上倒是浪費,根本與他此時的臉色不相匹配嘛。

“師弟功夫真實進步神速,為兄便來討幾招!”飛天子言罷,隻見空中閃躍數道白影,一瞬的時間,就躍到了黯然子的對麵。

我知這飛天子易怒,怎的坐他身邊的摘星子也曉得攔他一攔?我有些好奇地看向摘星子,不想,他好似有心電感應般,也回看著我。他眼睛不眨,就這樣直直地瞪向我,嘴角似笑非笑,看得我一陣心驚。

莫非他有意唆使飛天子挑釁黯然子的?

我不得不這麼想,摘星子的態度讓我懷疑……飛天子不是與他同一陣線?這樣做對飛天子自然隻有害處,對他又有何利益。

不過我總算又了解到摘星子此人唯利是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所以也別妄想和他談什麼師兄弟之情,這些對他來說恐怕一文不值。

我偷瞧了瞧丁春秋眼色,他隻閉目搖著那破扇子。說實話,偶爾如這種時候,我總有種把他的寶貝破扇子搶來踩爛的衝動,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把我千刀萬剮……

我不知道他如何能坐得住,難道對黯然子如此放心,還是他心中早有預見?

黯然子一見飛天子有意刁難,依舊麵色不改,隻看了眼無什表示的丁春秋,得不到示意,也隻好應諾接招。

飛天子嘴角略歪,有侍無恐地連著冷笑數下後,淩空一劈,一招“奪魂”

隨後而至,初始掌風就如此淩厲,令黯然子有些措手不及!

飛天子掌法趨向淩亂,單鉤劃出潰無章法,鋒利的手刃幌搖不定,震得黯然子隨著那陣陣狂飆之聲蹌踉後退,狼狽不堪。不可否認,飛天子此招確實一絕。如此,黯然子根本毫無還手的餘地。

正當我心有餘悸,不知該為飛天子驚人的殺傷力喝彩,還是該為黯然子擔憂,豈知黯然子突地原地消失。飛天子也愣是驚了一著,一眼看去,隻見青影閃動,黯然子的人影捷如飛鳥般。正當飛天子欲劈掌向他抓去,黯然子左掌撐招,右掌袖口竄出一團黑色勁氣,硬是逼地飛天子收招躲避。

好戲開場,原本隻憑勁道武功相比,現在起上演的才是真正的星宿派功夫。

飛天子原地急忙運氣,不多時以右手射去一股青煙,這便是銀火之毒。黯然子本想拆招發毒,現下卻隻好悻悻作罷向飛天子身後躍了數十來丈,豈知飛天子正等著他躲避,見他還未發招左手甩去兩顆彈丸。黯然子臉色未變,又向後跳躍數步,而原地彈丸所炸之處具冒著濃濃煙霧。這煙霧又豈是普通煙霧?一但吸入那煙霧中氣體一口,就即刻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