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衡利弊後宮紛亂 寧玉碎不為瓦全(2 / 3)

李世民聽出這是齊王李元吉的聲音,接著又聽太子說:“好吧,我與二位皇妃一起幹吧!”

聽到這裏,李世民不由自語道:“平日,早有入在我跟前說他們兩個與這兩個王妃之間如何如何,我尚不信,不料夜深如此,還在這裏飲酒作樂,吹彈歌唱,實在有失體統。”

說罷,一股怒氣上升,正想前去敲門時,身邊的房玄齡忙阻攔道:“秦王慢走,此時進去,不方便吧!”

李世民本想敲門進去,對太子和齊王訓斥一番,經房玄齡一提醒也覺不妥,若被父皇得知此事,能不生氣嗎?心中想道:“此時不進去也好,不如暫且將我的腰間玉帶解下來,掛在宮門上,等他們出來見了,知道我已來過,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也是好事。”

想定之後,便把腰間玉帶解下,掛在門環上,轉身離去。可是,房玄齡又說道:“秦王!俗語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玉帶一掛,說不定會招來麻煩!”

李世民氣憤地說:“無論招來什麼麻煩,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淫亂宮闈呀!”

太子和齊王與張婕妤、尹德妃泡在一起,纏綿了一夜,真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太子對二妃說:“我們兄弟二人承你們盛情款待,這一夜的繾綣風流使我們終生難忘,真是情切切,意濃濃,相聚恨晚,回味無窮!”

張、尹二妃忙上前拉著太子道:“雖然這一夜恩愛情濃,可是,此後離多會少,讓我們孤枕難眠,如何排遣?”

齊王李元吉走過來說道:“莫急嘛!一旦扳倒秦王,大哥登上龍椅之後,這大唐的天下便是我們四人的了!到那時,我們便可以明來明往……”

太子李建成忙說道:“當前對付秦王是大事!如果有機會下手,我們一定及時向你們傳報消息,假若宮裏有事,也望你們差人報於我們得知。”

張、尹二妃忙著表示態度:“對付秦王之事,不必叮嚀,我們會盡力去做。”

太子一聽,不由動了真情。上前摟住兩個妃子說:“自古及今,世上難覓知音。”

說到此處,他竟哽哽咽咽地說不出話來了。

李元吉忙說道:“你們不必如此,我與大哥稍有閑空,便來相聚,我們怎麼能忘記你們的恩情呢?”

張、尹二妃隻好一麵擦著淚水,一麵送他們到門前,宮門一開,隻見守門的宮監手捧玉帶報告:“這是昨夜裏不知何人掛在宮門上的。”

太子上前取過來一看,馬上認出是秦王李世民身上的玉帶,不由臉色大變道:“這是秦王之物,看來昨夜之事已被他偵知了,他絕不肯善罷甘休,不然將這玉帶掛在門上何用?”

李元吉也有些心驚地說道:“他若把這事告訴了父皇,對我們可是大為不利啊!”

張婕好忙說:“不必緊張。秦王自以為‘道高一尺’,我偏要還他一個‘魔高一丈’!讓他知道老娘的厲害!”

太子與齊王齊聲問道:“王妃有何計?”

張婕妤不緊不慢地說道:“秦王既然算計我們,我們豈能示弱?隻要老娘一口硬咬住他,還怕他秦王能逃到何處去?”說罷,她把太子、齊王拉到麵前,在他們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喜得兄弟倆拍手叫好,不停地嚷著說:“好計,好計!王妃乃女中丈夫,巾幗不讓須眉!”

說完之後,太子便拉著齊王放心大膽地走了,而張、尹兩妃回去打扮一番,將秦王李世民的玉帶,四圍之處割斷了幾處,裝進懷中,坐上玉輦,同去淩霄宮來見皇上。李淵一見,吃了一驚,忙問道:“朕沒有宣召你們,何故貿然而來?”

張、尹二妃忙奏道:“妾等久不見陛下,十分掛念龍體,特來拜望!另有一件不得已之事,要來見駕。”

李淵問道:“有何要事見朕?”

張、尹二妃不覺潸然淚下,哽咽著奏道:“昨夜更深時刻,秦王忽然大醉,闖進妾等宮中,說出許多甜言蜜語強要淫汙,妾等堅持不從,他仍糾纏不放,妾於萬般無奈之際,便要扯他來見陛下,隻因力弱不支,被他抽脫,隻將他的一條玉帶拽落在此,請陛下詳察,以定其罪。”

李淵聽後,搖著頭說:“世民從不善飲,怎能大醉?你們是否認錯了人?朕這個皇子斷然不會做出這等無禮的事情。”

張婕好哭訴道:“陛下如此袒護秦王,妾等實在傷心!難道這玉帶是假的?”

李淵拿著玉帶,細看之後,說:“不錯,這玉帶確是秦王之物,但他從不飲酒,朕是知道的,這件事其中必有緣故,或許是他丟失了玉帶,被你們的奴仆撿了去,又拿到這裏來誣陷他,真是……這樣的話,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李淵的話,使尹妃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張妃膽子大些,哭著大嚷道:“妾等侍奉陛下多年,何曾誣陷過他人!今日遭此奇恥大辱,陛下反說出這種話來,令人痛心!與其苟活於世,不如將妾等賜死罷了!”

說罷,號啕大哭起來。尹妃也放開膽子,與張妃一起裝出非常傷心的樣子,挨著皇上,痛哭不止,李淵被纏不過,隻得對她們說道:“既然真有此事,請二妃先回去,待朕派人去問他。”

李淵說完,即向內監傳旨道:“命侍中宇文士及去詢問秦王闖宮情由,然後奏聞。”

張婕妤,尹德妃才謝恩回宮而去。

字文士及來到秦王府,李世民氣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著說:“昨夜我從樓下經過,聽到樓上的彈唱嬉笑之聲,便將玉帶掛在門上,想借此警告他們,未料想反被她們誣陷,真是顛倒黑白,豈有此理!”

宇文士及已能聽出事情的微妙之處,隻得勸道:“事已至此,皇上又著臣前來詢問,秦王也得有回話。”

秦王想了一想說:“此事本是我們家事,難以向你明說,我隻好借前人的幾句現成詩句,讓你帶回複旨吧!”

李世民提筆寫了幾句,封好交給宇文士及。

李淵展開來一看,隻見那張紙上寫道:

家雞飛上野樹梢,

醜態何須細推敲。

難說彼時情與景,

言明恐惹父皇惱。

李淵讀了一遍,順口說道:“這是一首打油詩,言辭閃閃爍爍,朕一時難以明白其中內容,不知道世民可向你說過什麼言語?”

宇文士及奏道:“秦王秉性剛正,陛下素知,雖是打油詩四句,臣以為絕不是輕意塗鴉之筆,其中定有緣故。聽說那玉帶乃是秦王掛在宮門上,作為警醒他人之用。皇上不妨將詩句放在那裏,慢慢詳察,自然就會明白的。”

李淵聽後,說:“也好,你回去,讓朕想一想吧!”

宇文士及剛走,李淵的愛妃趙姬突然走過來說道:“陛下!常言說得好:捉賊捉贓,捉奸捉雙!這種事情可不能偏聽偏信啊!何況那玉帶根據宇文侍中所言,秦王本是將它掛在宮門上留作警示他人之用,又與張、尹二妃說得不同,更說明其中必有隱情。”

李淵說道:“愛妃說得有理,朕一直尋思著,世民一向不戀酒色,他怎麼會……”

趙姬又搶過去說道:“陛下該記得,那張、尹二妃多次詆毀秦王,總是說太子的好話,難免其中有詐啊!”

這時,宇文昭儀、劉婕好也一同來見皇上,李淵不由得問道:“真是奇怪!你們二妃也來見朕,難道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兩個妃子笑道:“皇上不必見疑,我們見張、尹二妃來向皇上問安,故此也來呀!”

李淵聽後,隻是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宇文昭儀甚有文采,她一眼瞥見了龍案上的那張字條,便隨口說道:“此詩乃藏頭詩,字句雖有改換,仍然變不了它那鄭衛之音的本色。不知陛下書此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