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喜歡讚美的,無論是6歲的兒童還是60歲的老人都是一樣,人性的根源,有種被人肯定、讚美的強烈願望,這是人和動物的最大不同點。讚美能給生活帶來溫暖和愉快,使世間嘈雜的聲響化為優美的交響樂章。為此,馬克·吐溫說:“我能為一句讚美之辭而不吃東西,”可見讚美有多大威力。
讚美,需要掌握對方的心理
讚美本質上是通過一方頗具處世藝術的語言來實現對方心理上的滿足,從而取得雙方心理上的溝通。了解他人的心理是讚美的前提條件。是否了解他人的心理,決定了你的讚美是否恰當,成效是否明顯,也是衡量你讚美水平高低的標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憾,但在自己信任的人麵前,總是把自己最美的部分袒露給對方。你隻有諸熟對方的心理,才能辨別其優缺,“順藤摸瓜”你的讚美才能準確定位,並盡可能觸及其最美的那一部分。對方在欣喜之餘,會視你為知己,繼續向你袒露心懷,使你不斷捕捉讚美的閃光點,你的讚美也才更加慷慨,得體,遊刃有餘。
如果不了解他人心理,你就不知道他有何可讚之處,更不知道他需要什麼。首先,可能連一句話都說不到點子上去,更不用說讚美。如一位財主家業興旺,喜得貴子,滿心歡喜,親戚朋友也都皆盡恭維之能事。有人說這孩子長大定能當大官,有人說他將來定能發大財……但有一位卻走到財主麵前說:“這孩子將來肯定會死。”此君一言,使財主滿頭晦氣。其次,若不了解他人心理,你貌似慷慨的讚美可能在對方看來是毫無意義的累言贅辭,甚至會傷害對方。A女士生性剛烈,事業心強,從不喜歡生活在作為名人的丈夫的光圈裏。但她最近的一次晉升之機確是夫君助了一臂之力。這使她既高興,又略有慚愧之感。同事B前來向她祝賀,並特地稱讚道:“你是有眼識泰山,選對了老公,受益無窮,嫁人就嫁哥哥這樣嘛。我都恨不得另嫁一次……”的確是讚美,而且是一箭雙雕,滔滔不絕,但在被讚者聽來,無異於一根根刺向其敏感神經的鋼針,令她哭笑不得。
了解他人心理,不僅要抓住對方大致的心理波動,而且要於細微之處下功夫,利用細小興奮的刺激來影響其特定情形下的心理,從而使你的讚美既巧收“潤物細無聲”之效,又有極強的針對性。周恩來作為一位偉大的外交家,他的外交藝術令世人為之讚歎。1971年7月29日,基辛格率代表團秘密訪華,進行打破中美中斷20年外交僵局的談判。來華前,尼克鬆總統曾不止一次地為他們設想這次會談的情形,以為中方會大聲拍桌子叫喊著打倒美帝,勒令他們退出台灣,滾出東南亞,基辛格一行為此非常緊張。但周恩來在釣魚台國賓館會見他們時,卻與之截然相反。他微笑著握住基辛格的手,友好地說:“這是中美兩國高級官員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握手。”當基辛格把自己的隨員一一介紹給周恩來時,他的讚美更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他握住霍爾德裏奇的手說:“我知道,你會講北京話,還會講廣東話。廣東話連我都講不好。你在香港學的吧!”握著斯邁澤的手說:“我讀過你在《外交季刊》上發表的關於日本的論文,希望你也寫一篇關於中國的。”周恩來握著洛德的手搖晃:“小夥子,好年輕,我們該是半個親戚,我知道你的妻子是中國人,在寫小說。我願意讀到她的書,歡迎她回來訪問。”
周恩來簡短的幾句歡迎詞蘊含著高超的讚美技巧。第一,他對基辛格一行的緊張心理有清醒的認識。新中國站在正義的一方,他們是作為曾欺壓中國的另一方代表,肩負著為恢複外交關係的第一次談判的政治使命,其緊張心理可想而知。他們在迎接周恩來時垂手而立,表情僵硬,手足無措之態足以證明其心理狀態。周恩來為清除其緊張心理,故意淡化其政治角色,對基辛格的幾位隨員,不讚美他們政治舞台上的出色表演,而是抓住其生活、工作中的一些細節,如語言才能、論文、家庭成員進行讚美,既親切、自然、又大方、得體。周恩來抓住這些表麵看來與彼此外交使命無關的細節,瑣碎之事進行慷慨讚美,一方麵縮短了雙方的心理距離。周恩來平易近人的溫和態度,使客人們感覺到他們似乎並不是在會見一個國家的高級官員,雙方不是進行嚴肅的政治談判,而是在會見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親切地在同他們拉著家常,讚賞著他們的獨到之處。另一方麵,“言者有意,聽者有心”,周恩來通過這些與主題毫無聯係的讚美巧妙傳達了站起來的中國人民對美國的友好態度。因而,這些看似微妙,甚至不易為人覺察的信息卻使基辛格一行的心理發生了一個大轉變,由緊張、拘束一下子變得活躍了,為會談消除了心理屏障。第二,要了解別人的心理,使你的讚美既慷慨又準確,必須對其做充分的了解,事先要掌握關於對方的翔實材料,並做出相對準確的心理預測。周恩來先對基辛格一行的工作、生活資料做了一定的了解,準確地找出他們在外交場合一般不為別人提及的細小之處。同時對其來華的心理有大致的分析,且為他們一下飛機踏上中國土地時的表情、舉止所證實。為消除其緊張心理,周恩來從細節處入手,津津樂道,談笑風生,以中國人的寬大胸懷使憂慮重重的美國客人頓感溫暖、親切、寬鬆。周恩來輕輕幾句讚美之詞,如絲絲春雨灑落美國外交官的心田。緊張、僵持心理悄然解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