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詭鬥(2 / 2)

鍾大言身負極重內傷外傷,身法不比之前,但也著實迅速,一名騎士眼眸一花,取刀欲斫鍾大言,一招揮下,反覺手腕力道一輕,定睛來看,一柄將自己掌心磨出刀繭,從未在人前脫手的銀脊弧刀,竟在一息之間被鍾大言白手繳了過去,大驚之下,羞,怯諸多情緒也一股腦湧上頭來,身法一滯,癡癡出神,居然忘了進擊。

鍾大言一聲斷喝,弧刀一抖,隔開另一名騎士弧刀,前踏半步,倏出一招“吳剛伐桂”,在那騎士肩頭豁出一條抵骨口子,騎士低哼一聲,向後斜退,鍾大言哪肯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正欲接上一招“嫦娥奔月”結果騎士性命,猛覺雙腿似失,腿力一乏,身子一歪,勉強倚一條長凳坐了下來,向後一望,隻見門外另三名騎士仗劍提刀,也衝將進來,鍾大言淒聲大笑:“放的好暗器,好得很,好得很,老子一日之內,既成獨臂,又失雙腿,妙得很,妙得很,想要老子性命,來拿便是!”

那名被鍾大言繳刀騎士從同伴手中搶過一把虎頭厚刀,向鍾大言脖頸急削,口中不住碎道:“你這連雲幫的直娘賊,奪了老子的刀又怎麼樣?老子不是照樣用刀殺你?”

刀勢滾落,鍾大言雙目虛闔,嘴角雜著血痕輕蔑上翹,隻冷冷一笑,不再吐露一言一語。

為首騎士乍然張唇止道:“且慢動手。”語鋒帶著一顆鐵蓮子飛出,“叮”地一響,捉刀騎士刀勢一顫,偏過寸許,正正砸中鍾大言肩頭,騎士將刀向上抽出,鍾大言慘叫一聲,肩頭與他先前所傷騎士有了一條別無二樣的刀鋒滾過的紅口。

為首騎士淡淡道:“不論你是不是連雲幫的人,你傷我弟兄,讓我弟兄流血,你得還!”

鍾大言忍痛吼道:“你們人多,又用暗器傷我雙腿,話可就不必說的恁樣正人君子了!”為首騎士冷冷淡笑,負在身後右手指節,猛然向前胸抬起真伸,藏於指縫中的五種暗器迸飛而出,射向鍾大言“檀中”以上幾處死穴:“對待君子自有對待君子的方法,可惜你不是君子!”

查大成在橫梁上用功閉氣,不敢呼吸,而今更是隻敢放耳凝神傾聽,為首騎士射出暗器之後半晌,查大成也隻單單聽到暗器與肉體想融之聲,心知鍾大言必被暗器打中,不覺暗暗叫苦:“鍾大言這家夥功夫也太不濟了。”渾未想到自己方才對鍾大言下的連連殺手,才至鍾大言此時武功大打折扣。

又聽為首騎士連笑兩聲,聲勢雖大,氣道倒虛了不少:“哈哈,死了,死了。”內息紊亂,幾近衰絕。

查大成更是聽的雲裏霧裏,滿腹狐疑,向下探頭弓腰一望,不覺又驚又喜,隻見鍾大言伏屍臉孔向下,左臂箕張爆舒,為首騎士業已麵如金紙,坐地氣絕,與鍾大言一並死了,查大成想道:“鍾大言‘柔掌’功夫還算有點火候,嘿嘿,老子害了他性命,他卻救了老子一命,他若地下有知,不氣得七竅生煙,八孔流血才怪!現在好了,人死了,老子在趁亂殺了這幾個假禿驢,不僅《三船經》能到手,性命也正大光明的保了下來,在幫主他老人家麵前可是奇功一件了,哈哈。”

橫梁下方四名騎士見變故徒生,頭領與鍾大言同歸於盡,不覺陣腳自亂,驚慌失措,不多時竟分作兩派吵嚷起來,一派說要先葬了頭領,一派卻說先在鍾大言身上搜到《三船經》以免本門神妙武功外露流傳。

查大成在梁上暗運掌力,須臾之間,查大成雙掌之上便已聚了一層濃焰般的罡氣。四名騎士一坐三立,仍圍在首領屍身邊吱吱喳喳,爭執不休,查大成不覺好笑,身形甫起,足尖在橫梁木上輕輕一點,如鷹隼般自上而下俯衝下來,掌力更攜山雨之勢,身影落地,立將那名被鍾大言削透肩骨的騎士斃於掌下。

三名騎士吃驚不小,不假思索將三種不同刀劍齊向查大成攻出,查大成見來者不善,身子向後一挫,真力貫腿,右腳一抬,踢飛騎士頭領屍首,三名騎士招式均已用老,不及收手,直生生將自己頭領戮為血醬。

查大成哈哈大笑,三人平素早將頭領奉作自己的兄長親人,哪受得了查大成這般捉弄?不自禁齊齊動了真怒,正待綽刀劍來攻,不料眼前一黑,一見之下,竟是查大成在鍾大言屍體之上灌上內力,用鍾大言血肉之軀,糾纏住了三人兵刃,三人進招原本就猛,更兼鍾大言將死不久,體內血液尚未冷卻,三名騎士的兵刃在其中陷的自是更深。

三人一身功夫全在兵刃之上,哪裏肯輕易撒手?查大成一手負背,一手拿著鍾大言左腳腳踝,輸送內力,將三人兵刃錮的更緊,雙頰之間卻是氣定神閑,悠然自得,他吟吟笑道:“若放開刀劍,老子饒你們一死,你們也不願意?”